當夜,楊靖的土坯房裡飄著玉米糊糊的香味,卻沒人動筷子。
小吳乾事縮在炕角,棉襖領子豎得老高,活像隻受了驚的鵪鶉。
他從褲腰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紙條,快速塞給楊靖:馬德海是從你早年的代購點賬本入手的。他壓低聲音,他親信昨夜進過檔案室,待了半個多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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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靖捏著紙條的手緊了緊。
係統麵板突然在眼前浮現,金光比往日暗了些,卻多了行血紅色提示:檢測到關鍵憑證被惡意篡改,威脅等級s,是否啟用【時痕還原】?
消耗300積分,回溯最近一次篡改過程僅視覺回放,10秒)。
300積分,夠換半車火柴了。
楊靖望著炕桌上的油燈,火苗在風裡晃了晃,把王念慈的影子投在牆上,像株倔強的小白楊。
他想起白天馬德海說移交公安時,奶奶的老銅煙袋在炕頭擺著——那是他最後的家當。
確認。他對著空氣說。
眼前突然閃過刺目的白光。
等視線清晰時,他正站在檔案室的木架前。
月光從破窗欞漏進來,照見個穿黑棉襖的背影——是馬德海的秘書小周!
那家夥正踮腳從最高層抽走本舊賬冊,然後摸出瓶墨汁,在空白紙上歪歪扭扭寫著集體決議,墨跡未乾就蓋上枚紅章,那章在月光下泛著賊兮兮的光。
楊靖罵了句,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時痕還原】完成,認知穩定積分300,冷卻期縮短至三日。
聽證會那天,隊部會議室擠得像過年的灶房。
馬德海坐在主位,麵前擺著那疊,正扯著嗓子念:經調查,楊靖自六二年起......
等等。楊靖突然站起來,手裡攥著個雕花小木匣——那是奶奶留下的陪嫁,平時裝著他最寶貝的糧票。
他打開木匣,對準窗外的陽光。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
檔案室的木架、小周的黑棉襖、歪扭的字跡、泛賊光的紅章,像場會動的皮影戲在空氣中展開。
劉會計扶著桌子站起來,眼鏡片上蒙了層霧:那頁賬冊我記得!
去年修檔案架時,我拿它墊過桌腳!
老墨盒嬸顫巍巍舉起手,她的藍布衫洗得發白,卻漿得筆挺:集字少一撇!她抹了把眼角,當年我抄會議紀要,一筆一畫都數過的,少一撇的字,我可寫不出來。
鐵算子師兄是縣供銷社的老會計,此刻正捏著那張紙頁對著光看:這墨是新磨的鬆煙墨,紙卻用茶葉水做舊——他嗤笑一聲,騙得了外行,騙不了我們這些天天和紙墨打交道的。
馬德海的茶杯掉在地上。
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手指著楊靖直發抖:你...你這是妖術!
不是妖術,是真相。楊靖合上木匣,目光掃過全場,我楊靖十年來每筆交易留痕、每分工分公開。
要是這叫投機......他頓了頓,想起昨夜奶奶的煙袋鍋子在月光下泛著暖光,想起王念慈給他捂熱的玉米糊糊,那什麼才是正道?
會場突然響起掌聲。
先是小癩子娘抹著眼淚拍巴掌,接著二丫舉著凍紅的小手跟著拍,最後連坐在最後排的老支書都站起來,把旱煙袋敲得咚咚響:咱屯子的娃啥樣,咱心裡有數!
散會時,春雪終於化了。
楊靖站在隊部門口,望著十輛平安代購驢車停在村口,車燈未滅,像十雙睜著的眼睛。
王念慈走過來,往他手裡塞了個熱乎的烤紅薯:馬德海剛才摔門走了,說要向上級彙報
楊靖咬了口紅薯,甜絲絲的暖意在喉嚨裡散開。
係統麵板又浮現在眼前,積分欄裡的數字還剩9700,卻比往日更亮了些。
他望著遠處的供銷社,那裡還亮著燈——馬德海的灰呢大衣在玻璃窗上投下個模糊的影子。
明兒個,他把紅薯皮剝給王念慈,咱們的驢車,該往更遠的地方跑了。
隻是誰也沒注意到,供銷社後窗的燈,一直亮到了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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