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海坐在火盆前抽煙,煙鍋子在暗夜裡明滅:你記那護牛分,是想讓社員隻聽楊靖的?他把煙鍋往桌上一磕,明兒起,綠賬少記三戶——就說係統亂了。
小舅的眼鏡片地滑到鼻尖。
他想起馬德海上次掀了老李家的菜窖,想起自己爹住院時馬德海批的兩斤紅糖......喉結動了動:我......我改。
第三天劉會計核賬時,鋼筆尖地戳破了紙。小靖你看。他推了推老花鏡,老黃牛妻守了七夜牛棚,綠賬上才記3分;李瘸子修糞道三天,乾脆沒影。
楊靖捏著賬本的手緊了緊。
他掃見王念慈抱著個藍布包進來,眼珠一轉:念慈,你把這包披上——他扯下自己的圍巾給她係上,裝成縣供銷社的驗收乾部,明兒帶倆社員來突擊查賬。
王念慈憋著笑點頭,藍布包上的鬆江縣供銷社字樣被圍巾遮了半塊。
驗收那日,牛棚裡擠得跟過年殺豬似的。
王念慈繃著臉翻賬本,突然了一聲:護牛咋寫成護牛犬
小舅的臉瞬間白成雪殼子。
他攥著賬本的手直抖,鋼筆水蹭了滿手背:我......我......
楊靖走上前,輕輕抽走賬本。
他翻開夾著紅紙條的那頁,聲音不大,卻像敲在銅鑼上:老黃牛妻七夜守棚,該記14分;李瘸子修糞道,該記9分——可有人怕大家記太清,給刪了。
全場靜得能聽見牛嚼草的聲音。
鐵蛋姑摔了手裡的喂料桶,抄起扁擔就要衝:誰動牛場的賬,我砸誰腦殼!
姑,您先消消氣。楊靖按住她的扁擔,轉頭看向小舅,你說,是誰讓你改的?
小舅跪下,眼淚砸在結霜的地麵上:是馬支書......他說我要是不改,就不讓我當記分員了......
人群炸開了鍋。
老黃牛妻抹著淚把剛領的毛巾往懷裡塞:我男人沒白熬,這毛巾熱乎!劉會計扶了扶眼鏡,舉著真實賬本提高嗓門:今兒起,護牛積分明明白白記在牆上,誰都能查!
楊靖望著台下發亮的眼睛,係統提示在眼前浮起金光:【護牛積分】製度落地,解鎖副業風控模塊——可預警內部腐敗行為。
他剛要說話,就聽見場院外有人小聲嘀咕:楊靖這新花樣,看著是好......可保不齊哪天就翻船。
啥翻船?另一個聲音接上,我家二小子夜巡護牛,換了塊肥皂,比工分實在!
楊靖沒回頭。
他望著牛棚裡正蹭老黃牛妻手心的小牛犢,又想起縣城百貨大樓後門,小金花娘剛接過的那雙棉鞋——鞋底夾層裡,鐵骨棉裹著的東西,正隨著她的腳步輕輕晃動。
風卷著雪粒子撲過來,楊靖緊了緊棉襖。
他知道,這新花樣才剛開了個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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