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政被噴也不敢吭聲。
隻是一味地埋頭吃飯,就是咀嚼的聲音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
淩晨。
雨沒停,風也還在刮。
陸城一晚上都睡不著,老擔心房子後麵的陡坡會垮塌下來。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又被一聲巨響喚醒。
轟……
哧啦——
轟……
很明顯,第一聲巨響和後麵的打雷聲不一樣,是那種山體滑坡和土方垮塌的聲音。
噠噠噠……
樓上,
慌亂的腳步聲響起,陸政著急的聲音傳來:
“你在家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誰家塌了,我去看看。”
“你……你慢點,注意安全。”
“我知道。”
屋外還是大暴雨,陸政穿了件漏水的雨衣,打著傘出門,聲音是從二隊那邊傳來的。
順著車路朝村裡走去。
走到第四個山頭的時候,陸政站在路邊,愣愣看著河對麵的山腳。
他家在河邊一畝多的水田,埋,被埋了!
那麼大一塊田,就剩一個廁所那麼大的地方的秧苗還豎著,之前靠山腳的那邊是一處峭壁,大概三四十米高。
隨著一聲巨響,半個山頭都垮塌了下來。
原本又窄又淺的小河被阻斷,洪水從河邊水田借道,所有莊稼全部被衝毀,今年顆粒無收應該是跑不了了。
垮塌處是同一個山頭的兩個山丘,一個山丘把自家的水田埋了,另一個山丘把親戚家的水田給埋了。
離得不遠,也就一二十米的距離。
看著山腳泛濫的洪水,陸政愣愣看著,今年要少收幾十袋稻穀,還有他家水田上麵的泥沙,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不知道村裡和鎮上有沒有什麼補貼。
這損失太嚴重了。
比去年家裡的危牆塌了還要嚴重。
在村裡轉了一圈,確認不是誰家垮塌後,陸政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家裡趕。
“你去看了什麼情況?是不是誰家塌了?”
剛進門,王秀娟就追問起來。
陸政搖搖頭,“不是誰家塌了,是我們家河邊那塊地被旁邊山頭塌下來給埋了。”
“什麼?”
王秀娟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們家河邊那塊地被埋了。”
“埋了多少?”
“全埋了,就剩羊角那一丁點。”
“怎麼會這樣?”
“去年家裡牆塌了,今年田被埋了,明年會是什麼?我就說這旮旯真的不能再待了。”
“還有那山神,年年去拜,結果村裡的莊稼年年被洪水衝,這山神,拜了有什麼用?”
陸政皺著眉頭開口:
“飯可以亂吃,你話彆亂說,山神已經保佑我們家了知不知道?”
“它哪裡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