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刺客,最為致命!兄弟們,眾籌給我買瓶水吧,我被齁住了!】
【這老板不去演戲可惜了,九十九塊錢,買了個寂寞。】
【品神,你的表情告訴我,這玩意兒比靜水庵的裂頭蚴還難吃!】
陳品對著彈幕擺了擺手,強行壓下嘴裡那股子工業香精的味道。
“家人們,算了算了。”
“人家老板賣的不是燒鳥,是藝術,是格調。”
“我們這種凡夫俗子,欣賞不來,是我們的問題。”
他嘴上說著“算了”,心裡卻在瘋狂吐槽。
“小饞貓,看見沒?這年頭,騙子都開始卷包裝和人設了。”
【哼!愚蠢透頂!】
小饞貓的聲音裡充滿了極致的鄙夷和憤怒。
【那個凡人,用最廉價的垃圾,配上拙劣的表演,就敢自稱匠心?這是對‘美食’二字的終極侮辱!】
【剛才那幾口工業廢料,害本食神掉了整整10點能量!我的能量!你必須立刻,馬上,找到90分以上的美食給我補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姑奶奶,我這不正找著呢嗎?”
陳品一邊安撫係統,一邊繼續在人潮中穿行。
剛才那個“燒鳥刺客”讓他對“精致”這兩個字徹底ptsd了。
什麼手工、什麼秘製,他現在看見就繞著走。
他隻想找點正常的、能吃的東西,填飽肚子。
就在這時,一個比剛才那家“日式燒鳥”更離譜的攤位,攔住了他的去路。
一個孤零零的小推車,上麵架著個炭火烤爐。
旁邊立著塊熒光筆寫的瓦楞紙板,字體歪歪扭扭:
“北境非遺名吃——烤冰溜子!”
“冰火兩重天!極致體驗!十五元一份!”
烤……冰溜子?
陳品當場愣住。
他活了二十二年,萬物皆可燒烤,但他真沒聽過冰塊也能烤的。
這年頭,行為藝術都卷到夜市來了?
攤主是個戴著大金鏈子的光頭大哥,正坐在馬紮上刷手機,看得嘎嘎樂。
見陳品站那兒不動,他頭也不抬地吆喝了一句:
“老弟,來一份不?咱這可是霜河省那旮遝的絕活兒,過了這村沒這店!”
又是霜河省?
陳品心裡樂了。
從“一郎老鐵”王大錘,到這個“冰溜子”大哥。
霜河省的老鐵們,在綿州的美食界,業務範圍挺廣啊。
他把鏡頭對準了那塊招牌,對著直播間低語:
“家人們,我好像發現了一個比剛才更抽象的東西。”
“烤冰溜子,有人吃過嗎?”
直播間幾十萬人集體懵逼。
【???烤冰塊?老板你沒事吧?】
【我一個土生土長的北境人,表示我們那旮遝沒這玩意兒!彆給我們潑臟水!】
【十五塊錢買塊冰?我懂了,老板賣的不是冰,是那個碗!】
【品神!彆慫!盤他!我倒要看看,這冰是怎麼個烤法!】
觀眾的好奇心,就是流量密碼。
陳品深知這一點。
“老板。”
陳品走上前,裝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你這烤冰溜子,保熟嗎?”
“那必須的!”光頭大哥放下手機,瞬間來了精神。
他指著烤爐旁邊一個泡沫箱。
“看見沒?這冰,都是我們老家雪山上的無根水凍的!純天然,嘎嘎純淨!”
他說著,打開箱子,夾出一塊巴掌大的冰塊,“啪”地一聲扔在了燒得通紅的烤架上。
“滋啦——”
冰塊接觸到烤網,瞬間爆起一陣白煙。
光頭大哥抄起刷子,熟練地在冰塊上刷了一層紅油,然後抓起大把的孜然和辣椒粉,豪邁地撒了上去。
動作行雲流水,充滿了“非遺”的自信。
“我們這烤冰溜子,吃的就是一個‘奇’字!”
“外熱內冰,冰火兩重天,那叫一個得勁兒!”
陳品看著那塊在烤架上迅速融化、體積飛速縮小的冰塊,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遭受核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