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埃爾法,無聲地駛離銀座。
車內的氣氛,卻和來時截然不同。
錢飛和林晚癱靠在座椅上,一副被信息量和美食雙重“掏空”了身體的模樣。
他們感覺自己不隻是吃了一頓飯,更像是上了一堂信息量爆炸的哲學公開課,大腦和胃都撐到了極限。
黃浩然坐在副駕駛,時不時透過後視鏡,偷偷瞄一眼後座的陳品,那眼神,已經不能用崇拜來形容,簡直是在看一尊行走的、活著的傳說。
隻有陳品,像個沒事人一樣,靠在窗邊,看著外麵飛速掠過的東京街景。剛才那場堪稱“弑神”的對決,對他而言,仿佛隻是飯後的一場普通閒聊。
他伸了個懶腰,感覺渾身舒坦。
雖然吃了二十貫壽司,但那玩意兒分量小,又是生冷居多,對他來說,也就是墊了個肚子,七分飽都算不上。
【哼!愚蠢的凡人,總算說句本神愛聽的話了!】
腦海裡,小饞貓不爽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抱怨:
【那個老頭子的壽司,能量結構穩定得像塊石頭,精準,但無聊!每一貫的能量波動都不超過0.1!吃了二十貫,本神感覺就像喝了二十杯溫開水,寡淡無味!根本沒儘興!】
陳品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行了行了,知道你沒吃爽,我也沒吃爽。”
他掃了一眼車裡,錢飛和林晚已經是一副“彆跟我說話,我想羽化登仙”的表情。
黃浩然雖然精神亢奮,但眉宇間也透著一絲疲憊。
連著高強度、高密度地品嘗頂級料理,對普通人的精神和消化係統都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就在這時,陳品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裡安安靜靜的佐藤櫻身上。
女孩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典型的日式乖巧坐姿。
她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顯露疲態,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
那雙小鹿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路邊一家章魚燒小店的招牌,眼神裡透著一股純粹的、毫不掩飾的專注。
陳品心裡“咯噔”一下。
這眼神……他太熟悉了。
這不就是自己路過燒臘店,看到櫥窗裡掛著的油光鋥亮燒鵝時的眼神嗎?
是一種早已刻在dna裡,對碳水和蛋白質最原始、最神聖的渴望。
【咦?】
小饞貓也察覺到了什麼,
【凡人,你這個小跟班的女朋友……她體內的能量流速……怎麼突然加快了?本神從她的精神波動裡,感受到了一股純粹的、對高熱量能量體的渴望!這股渴望……哼,倒是有幾分本神的風範!】
陳品嘴角一勾,忽然開口了。
“櫻子妹妹。”
他這一出聲,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嗨伊?”
佐藤櫻被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小臉微微泛紅。
“你是不是……沒吃飽?”
陳品笑眯眯地問,語氣篤定。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黃浩然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沒有解釋,反而是長長地歎了口氣,一臉“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無奈表情,苦著臉對陳品說:
“品神……我求您了,給我家櫻子留點麵子吧。您這眼睛也太毒了,那二十貫壽司對她來說,估計……就是個餐前小點心。”
錢飛也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佐藤櫻那嬌小的身板,誇張地叫道:
“不是吧哥?餐前點心?二十貫壽司啊!我一個大老爺們兒都頂到嗓子眼了,她……”
佐藤櫻的小臉更紅了,像熟透的蘋果,連連擺手,用她那半生不熟的中文小聲說:
“不……不是的,已經……很飽,很飽了。”
她越是這樣,陳品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玩味。
“彆裝了。”
陳品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
“剛才在壽司店,他們幾個,要麼是被老爺子的名頭鎮住,要麼是在琢磨我說的話,一個個吃得心事重重。隻有你,從頭到尾,眼裡隻有那塊壽司。”
他頓了頓,拋出了一個神級比喻。
“你那眼神,跟我看紅燒肉的眼神一模一樣。”
“寫滿了虔誠。”
黃浩然傻眼了。
錢飛和林晚也傻眼了。
【哈哈哈哈哈!品神你是魔鬼嗎!當場拆穿!】
【虔誠!笑死我了,這個形容詞太精準了!吃貨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懂了,彆人吃的是名氣,是故事,是品神的點評,隻有櫻子妹妹,是在認真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