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貓的威脅像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張默不敢有絲毫鬆懈。他更加小心地隱藏自己,將所有換來的資源深藏,行動更加規律,幾乎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可能被攻擊的破綻。
能力的“訓練”重心,完全轉向了對物體和環境的風險感知。頭痛依舊,但帶來的提升也是肉眼可見的。他現在能更清晰地判斷機器異常噪音背後的潛在故障,甚至能隱約感知到某處電路是否存在短路風險。這種提升在勞動中體現出來,他負責的環節出錯率極低,連最挑剔的監工也找不出毛病。
然而,監獄裡真正的風暴中心,從來不在他這裡。
瘋狗李三,似乎終於對永恒的寂靜感到了無聊。
他開始尋找“玩具”。
第一個遭殃的是耗子。也不知道耗子哪裡惹到了他,或許隻是瘋狗單純看他不順眼。放風時,瘋狗會毫無征兆地走到耗子麵前,什麼也不說,就那麼麵無表情地盯著他,直到耗子嚇得渾身發抖、冷汗直流、幾乎要失禁,才無趣地走開。
下一次,可能是搶走耗子剛領到、還沒舍得吃的水果,當著他的麵慢慢捏碎,汁液滴落一地。再下一次,可能隻是路過時“輕輕”撞他一下,卻讓耗子摔出去好幾米,半天爬不起來。
沒有理由,沒有規律,純粹是隨心所欲的折磨。
耗子被折磨得精神瀕臨崩潰,見了瘋狗就像老鼠見了貓,遠遠看到影子就縮成一團。他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流露出怨恨,隻能拚命躲藏,卻永遠躲不開那無處不在的、冰冷的視線。
刀疤和老貓那夥人對此冷眼旁觀,甚至隱隱有些快意。耗子的遭遇轉移了瘋狗的注意力,讓他們鬆了口氣。
其他犯人更是噤若寒蟬,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目標。
張默冷眼看著這一切,內心複雜。他對耗子毫無好感,甚至深知其陰險。但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這樣當眾、緩慢地摧殘心智,依舊感到一種生理性的不適和寒意。
這就是絕對的力量壓製下,最赤裸裸的殘忍。沒有道理可講,沒有規則可循。
他甚至不敢過多地看向那個方向,生怕引起瘋狗的注意,那冰冷的視線再次落到自己身上。
幾天後,耗子似乎終於無法忍受這種無止境的折磨,做出了一個絕望而愚蠢的決定——他試圖偷偷向管教報告,說瘋狗私藏違禁品。
然而,他的小動作怎麼可能瞞過瘋狗?就在他鬼鬼祟祟接近管教的時候,瘋狗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
沒有怒吼,沒有毆打。
瘋狗隻是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耗子的後頸,像拎小雞一樣把他拎了起來。
耗子嚇得魂飛魄散,四肢亂蹬,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瘋狗就那麼拎著他,在所有犯人驚恐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放風場角落那個巨大的、用來澆灌角落一小片雜草地的水龍頭前。
然後,他擰開龍頭,冰冷的水柱嘩地衝出來。他將耗子的頭,死死地按在了水流之下!
“嗚……咕嚕嚕……”耗子拚命掙紮,水花四濺。
瘋狗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隻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所有犯人都嚇得臉色慘白,沒人敢上前,也沒人敢出聲。監工遠遠看到,猶豫了一下,竟然也沒有立刻上前製止!顯然也對瘋狗極為忌憚!
張默的心臟狂跳,能力的預警瘋狂尖嘯,提示著【窒息風險】【高度危險】!但他什麼也做不了!他不能再去挑釁瘋狗!老陳的“人情”已經用過了!
就在耗子的掙紮越來越微弱,眼看就要不行的時候,瘋狗卻突然鬆開了手。
耗子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倒在地,劇烈地咳嗽,涕淚橫流,渾身濕透,瑟瑟發抖,仿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瘋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死寂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一種極其明顯的情緒——無聊。
極致的、深入骨髓的無聊。
仿佛折磨這樣一隻一捏就碎的蟲子,也無法給他帶來絲毫樂趣。
他不再看耗子一眼,關掉水龍頭,慢悠悠地走開了。
從那以後,瘋狗似乎對耗子徹底失去了興趣。耗子撿回了一條命,但精神好像徹底垮了,變得癡癡傻傻,見了誰都縮脖子。
經此一事,瘋狗的恐怖和不可預測性,深深烙印在了每個人的心裡。他就像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而引線,握在他自己都未必清楚的、瘋狂的手中。
張默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他之前竟然還試圖去利用這樣的存在?簡直是找死!
老陳的話再次回響在他耳邊:“彆太依賴它能力),更彆讓它把你變成孤家寡人。”
在絕對的力量和瘋狂麵前,任何小聰明和算計,都顯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他需要力量,但不僅僅是那種預知風險的能力。他更需要一種內心的定力,一種即使麵對瘋狂也能保持清醒、找到生路的堅韌。
這場發生在眼前的、殘酷的人性試煉,比任何能力的訓練都更深刻地淬煉著他的神經。
他不再僅僅是為了生存而掙紮,更是為了不在這個扭曲的環境裡,迷失自己的人性。
牆上的刻痕,冰冷地記錄著時間。
第90天。
四分之一刑期已過。煉獄之路,依舊漫長。
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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