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的“診所”在黑暗中悄然開張。沒有招牌,沒有燈光,隻有壓抑的喘息、細微的痛哼,以及手指觸碰傷處時極其輕微的摩擦聲。
第266天之後的幾個夜晚,摸到他床邊的犯人逐漸增多。起初大多是些和陳年舊傷或新近扭傷擦傷,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來的。張默來者不拒,但條件苛刻。
“半塊餅乾。”“你知道老貓最近和誰接觸多嗎?”“下次打飯,幫我多留一口湯。”
他收費明確,要麼是珍貴的食物,要麼是零碎的信息。能力的“內視”在一次次精準“診斷”和“治療”中,雖然依舊伴隨著痛苦,卻似乎變得更加馴服和高效。他對自身精神透支的臨界點把握得越發精準,能在徹底崩潰前及時停下。
效果是顯著的。一個瘸了多年的老寒腿經過幾次推拿和“內視”引導的熱敷用偷偷捂熱的石塊),竟然好轉了許多;一個被打裂的肋骨傷員,在他的指導下固定和休養,疼痛大減,恢複加速。
“醫生”的名聲,像暗夜中的螢火,雖微弱,卻開始吸引那些在痛苦和絕望中掙紮的飛蛾。
帶來的不僅是食物雖然依舊少得可憐),更有價值的是信息。
“刀疤手下那個大個子,昨天偷偷藏了根鐵條……”“食堂老貓那個相好的,好像怕她男人知道……”“聽說上麵又要搞突擊檢查,好像是查私藏藥品……”
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來自監獄的各個角落,經過張默冰冷的大腦篩選、拚接,逐漸形成一張模糊卻日益清晰的情報網。他對監區內的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的微妙關係,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老貓和刀疤顯然注意到了這種變化。他們手下的人來看“病”的越來越多,雖然也支付“費用”,但這種脫離他們掌控的私下聯結,讓他們感到了不安和威脅。
第270天晚上,老貓的一個心腹跟班,帶著一臉囂張和不情願,一瘸一拐地摸了過來似乎是真扭了腳),扔過來半根皺巴巴的香煙:“喂,‘醫生’,給老子看看腳!”
語氣倨傲,毫無尊重。
張默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能力的“內視”瞬間掃過。
【目標:右腳踝。狀態:輕度扭傷,皮下輕微淤血。痛苦指數:低。誇大成分:高。意圖:試探,挑釁。】
張默沒有接那根煙,聲音平淡:“這點傷,自己揉揉就好。”
那跟班一愣,沒想到會被拒絕,頓時惱羞成怒:“你他媽什麼意思?看不起老子?信不信老子砸了你這破‘診所’?”
聲音稍微提高,引得周圍幾個還沒睡著的犯人偷偷張望。
張默依舊平靜,甚至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冰冷的弧度:“你的傷,不值這個價。或者,你可以選擇告訴貓哥,他的手下為了點小傷,就想用他的煙來付賬?”
那跟班臉色瞬間變了!他沒想到張默如此刁鑽,一下子戳中了他的軟肋!用老貓的煙私下交易,這要是傳出去……
“你……你胡說!”跟班色厲內荏地低吼一聲,一把抓回那根煙,灰溜溜地快步走開了,連腳瘸都忘了裝。
黑暗中,傳來幾聲極力壓抑的嗤笑。
張默重新閉上眼睛。他知道,這是老貓的試探。他必須守住自己的規矩和底線,才能在這危險的邊緣立足。
這次小小的交鋒,反而讓他的“診所”威信更增。犯人們意識到,這個“醫生”不僅有手藝,還有腦子,不好惹。
第271天,一條重要的信息,通過一個前來治療胃痛的犯人,傳遞到了張默這裡。
那個犯人因為長期饑餓和偷吃發黴食物,胃痛難忍。張默用“內視”引導他按壓幾個穴位緩解疼痛後,那人作為回報,壓低聲音神秘地說:
“醫生……我昨天偷聽到管倉庫的倆管教聊天……說……說過兩天,好像有一批過期快處理掉的……那種……白色的、粉粉的藥片……好像是治拉肚子消炎的……量不少……”
過期藥品!量大!
張默的心臟猛地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具體時間?哪個倉庫?”
“好像……好像是後天晚上……就是西邊那個小舊倉庫……他們說要趁夜拉走處理掉,免得麻煩……”
信息有限,但足夠了!
過期藥,對監獄來說是要處理的垃圾,但對這些缺醫少藥的犯人來說,卻是救命的東西!如果能弄到手……
巨大的風險!但也蘊含著巨大的機遇!不僅能極大緩解他“診所”的藥品短缺,更能作為重要的戰略儲備和交易籌碼!
能力的“內視”開始瘋狂計算風險收益比,頭痛隨之加劇。
【潛入倉庫風險:極高!】【被發現後果:極嚴重!】【藥品價值:極高!】【行動可行性:低……需精密計劃,需外部條件配合……】
乾?還是不乾?
張默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了掌心。
第272天。
放風時,他注意到獄警的巡邏換班時間似乎有細微調整。同時,天氣預報說晚上可能有雷雨。
雷雨夜……噪音……視線受阻……
能力的“內視”將一個個碎片信息拚湊起來。
一個極其冒險、成功率渺茫、但回報驚人的計劃,在他腦中逐漸成型。
他需要幫手。一個足夠膽小,但也因此足夠謹慎;足夠邊緣,不容易被注意;並且,有把柄或需求握在他手裡的人。
他的目光,緩緩投向了角落裡,那個因為上次告密事件後,一直像驚弓之鳥般躲著所有人的——小斌。
今晚,“診所”或許要接待一位特殊的“病人”了。
第五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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