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種令人窒息的高度緊張中緩慢爬行。張默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弓弦,每一秒都在等待著斷裂或發射的時刻。
對刀疤,他極儘規避,利用能力預判其手下的一切動向,將自己儘可能隱藏在人群和獄警的視線範圍內,絕不落單。
對教授,他更加恭順高效地完成那些日益危險的“作業”,每一次彙報數據都精準冷靜,仿佛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將所有情緒深深埋藏在不斷加固的“堤壩”之下。
對自身,他瘋狂地錘煉著對能力的掌控,將那本關於冥想和意識控製的破書幾乎翻爛,強迫自己在信息的洪流中保持一線清明。頭痛依舊,卻漸漸變成了一種熟悉的、可以被忍受的背景噪音。
他甚至開始嘗試主動引導能力去窺探教授——不是具體的計劃,而是更深層的意圖和情緒底色。但教授的精神世界仿佛被一層極其精密厚重的“防火牆”保護著,他的“內視”隻能觸及最表層的【冷靜】與【計算】,偶爾能捕捉到一絲極淡的、對某種“混亂”或“突破”的【期待】,更深層的東西,一片模糊。
這種無法看透,反而加深了他的不安。
外界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那本《猜猜我有多愛你》石沉大海。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在無儘的黑暗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絕望的陰影開始重新籠罩上來,蠶食著他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理防線。
就在他幾乎要認定那次冒險傳遞徹底失敗時,一件看似毫不相關的小事,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漾開了微瀾。
監獄裡來了兩個陌生人。
不是獄警,不是律師,也不是常見的公益組織成員。他們穿著合身卻低調的西裝,表情嚴肅,步履匆匆,在監獄長和幾名高管的陪同下,直接進入了行政樓的核心區域。
他們的出現本身並不稀奇。但張默能力的“內視”卻在看到他們的瞬間,自發地、劇烈地躁動起來!
不是針對他個人的風險預警,而是一種……更高層麵的、係統性的【擾動】信號!仿佛平靜的湖麵下突然湧入了陌生的暗流。
那兩個人身上帶著一種與監獄格格不入的氣息——【外部權威】、【調查】、【審慎】以及一種冰冷的【目的性】。他們的到來,像兩顆投入精密機器的沙子,雖然微小,卻瞬間引發了整個係統隱形的、應激性的調整。
張默能“看”到獄警們的巡邏路線發生了微妙的改變,行政樓附近的崗哨明顯加強,幾個平日裡有些懶散的中層管理人員變得異常忙碌和緊張,甚至連教授,在放風時望向行政樓的眼神,也比平時多停留了幾秒,鏡片後的目光深沉難測。
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某種來自高牆之外的力量,介入了一潭死水般的監獄。
是衝著他來的嗎?張默不敢確定。那兩個人的目標似乎很模糊,更像是某種例行檢查或針對其他事務的突然調查。但他們帶來的“擾動”是真實的。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期待又恐懼。期待這是他那張紙條引發的反應,恐懼這隻是巧合,甚至可能是更壞事情的征兆。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能力的“內視”提升到極限,貪婪地捕捉著空氣中每一絲異常的信息流。
第二天,其中一位陌生人甚至在一位副監獄長的陪同下,簡短地視察了工廠。他們沒有與任何犯人交談,隻是用銳利的目光掃視著環境和流程。
當他們的目光掃過張默時,張默立刻低下頭,全身肌肉繃緊,心臟狂跳。他能感覺到那目光在他身上有極其短暫的停留,沒有任何表示,又移開了。
但就在那一刻,他能力的“內視”捕捉到了陪同的副監獄長身上一閃而過的、極其細微的【緊張】情緒。
為什麼副監獄長會緊張?是因為視察本身,還是因為……視察者注意到了某個特定的犯人?
希望的火苗再次頑強地燃燒起來,雖然微弱,卻足夠灼熱。
陌生人隻待了兩天便離開了。他們走後,監獄表麵迅速恢複了往日的“秩序”,但水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被永久地改變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彌漫開來。
幾天後,在一次例行的全體犯人教育大會上,監獄長宣讀了一份新的、措辭極其嚴厲的通知:關於加強監管紀律、嚴厲打擊內外勾結、確保監獄安全穩定的若乾規定。通知裡特意強調了對“接受外部物品”、“傳遞內部信息”等行為的加重處罰措施。
獄警們的眼神變得更加警惕,對犯人的搜查明顯頻繁和嚴格起來。
張默的心沉了下去。新規的出台,像是對那次視察的直接回應。是警告?還是意味著他的紙條確實被看到了,並且引發了高層的警覺和壓製?
通道,被堵得更死了嗎?
然而,在那份壓抑和失望之下,能力的“內視”卻反饋回來另一種極其微弱、卻截然不同的信號——在那些新規和高壓姿態之下,似乎隱藏著一絲……【慌亂】?仿佛有人試圖用更嚴厲的管控,來掩蓋某些已經被觸動的東西。
無聲的驚雷,已然炸響。
回音或許被刻意壓製,但震動,已經沿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路徑,傳遞了出去。
張默低下頭,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光。
等待尚未結束,但僵局,已然出現了第一道裂縫。
第七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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