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室的門被推開,帶著一股消毒水也壓不住的緊張氣息。進來的不是獄醫,而是兩名表情冷峻的內部調查科官員,身後跟著臉色鐵青的監區主管。
張默的心沉了下去。清算開始了。
“編號738,張默。”為首的官員聲音沒有任何感情色彩,“關於今日禮堂發生的嚴重暴動事件,你需要接受詢問。如實陳述你的所見所聞,以及你本人在事件中的行為。”
詢問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問題細致而尖銳,從暴動前禮堂的氣氛,到口哨聲響起時他的位置,再到他與刀疤的衝突細節,尤其是他觸發火災警報的動機和過程。
張默早已打好了腹稿。他隱瞞了關於教授的一切,隱瞞了自己能力的異常,隻以一個被卷入混亂、為求自保而急中生智的普通犯人的視角來描述。他強調了刀疤是如何蓄意堵截、意圖行凶,而自己觸發警報純粹是為了引起獄警注意,求生而已。他的敘述條理清晰,細節真實經過篩選),情緒控製得當,既表現了後怕,又不顯得軟弱。
調查官員仔細記錄著,偶爾抬頭看他一眼,眼神銳利,試圖找出破綻。但張默的表現無懈可擊。他耳畔包紮的傷口和當時險象環生的處境,都是最好的佐證。
最終,官員合上記錄本,麵無表情地說:“你的陳述我們會核實。在此期間,未經允許,不得與任何人談論此事。”
調查人員離開後,監區主管單獨留了下來,他盯著張默看了半晌,眼神複雜。最終,他隻是冷哼一聲:“算你命大!也還算有點小聰明。以後安分點,彆再惹麻煩!”語氣雖然不善,但比起以往的厭惡,似乎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審視?
張默低頭稱是。他知道,這次事件,讓他在獄方眼中的“價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一個需要嚴加看管的普通金融犯,或許變成了一個在極端情況下能保持冷靜、甚至能間接協助維持秩序觸發警報確實吸引了增援)的、有點“用處”的犯人。這種變化好壞參半,但至少暫時,他不再是隨時可以被舍棄的螻蟻。
接下來幾天,監獄進入了前所未有的嚴管期。放風取消,工廠停工,所有犯人被限製在監舍內,頻繁的點名和突擊搜查成了家常便飯。暴動的清算迅速而殘酷,刀疤和他的核心黨羽被單獨關押,麵臨加刑和嚴懲已成定局。其他參與暴動的犯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罰。監獄內部彌漫著一種人人自危的恐懼氣氛。
老貓垮台,刀疤覆滅,監獄底層勢力經曆了又一次血腥的洗牌。新的權力真空出現,幾股較小的勢力開始暗中活躍,但誰也不敢在風口浪尖上造次。
教授依舊沉默,仿佛一切都與他無關。但張默的“內視”能感覺到,那種冰冷的【注視】從未離開,甚至比以前更加專注。教授似乎在評估,評估這場風暴過後,棋盤上還剩下什麼,以及,張默這顆棋子,在經過淬煉後,是變得更鋒利了,還是出現了裂痕。
一天深夜,當監獄終於陷入一種極度疲憊後的死寂時,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在廁所隔板後響起。
“一場精彩的演出。”教授的聲音聽不出褒貶,“雖然結局粗糙了點。”
張默沉默著,沒有回應。他知道教授不需要他的回答。
“刀疤太蠢,沉不住氣。”教授繼續淡淡道,像是在點評一件失敗的作品,“不過,他的愚蠢,倒也幫我們清除了一些障礙,也……驗證了一些事情。”
“驗證?”張默忍不住低聲問。
“驗證了外部關注的真實性,也驗證了你在極限壓力下的……韌性。”教授頓了頓,語氣似乎帶上了一絲極淡的、近乎欣賞的意味,“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絕境中的機智,是本能,也是天賦。”
張默心中凜然。教授果然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風暴隻是前奏。”教授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舊的秩序被打碎,新的規則即將建立。混亂是階梯,但隻有準備好的人,才能爬上去。”
“您需要我做什麼?”張默直接問道。他知道,教授再次現身,絕不會隻是為了閒聊。
“等待。”教授給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積蓄力量,穩住你的‘狀態’。很快,會有新的‘作業’。那將不再是這種小打小鬨的試探,而是……真正的考驗。”
真正的考驗?張默的心跳漏了一拍。教授終於要圖窮匕見了嗎?
“在那之前,”教授最後說道,語氣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彆忘了,你的‘價值’,取決於你的‘用處’。而你的‘用處’,在於你能‘看’到什麼,以及……你站在哪一邊。”
通話結束。
張默靠在冰冷的隔板上,回味著教授的話。
等待。積蓄力量。真正的考驗。
教授的話像是一份最後的通牒,也像是一張通往更危險境地的邀請函。
他清楚地知道,經過這次暴動,他再也無法獨善其身。他必須做出選擇,是徹底淪為教授的工具,還是在即將到來的“真正考驗”中,尋找一線掙脫控製的生機。
而外部的葉薇,是他唯一的希望。但她現在怎麼樣了?暴動事件會不會嚇退她?或者,獄方會不會因此加強對內外信息的封鎖?
希望如同風中殘燭,搖曳不定。
但他沒有退路。
他深吸一口帶著汙濁氣味的空氣,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清算已經結束,而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他必須讓自己變得更有“價值”,才能在這場越來越危險的遊戲中,活下去。
第八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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