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無聲的煎熬中流逝。張默分不清日夜,隻能通過送餐的次數粗略估算。大部分時間,他都沉浸在與體內信息風暴的搏鬥中,如同一個溺水者,拚命想要抓住一根浮木。每一次試圖集中精神,都伴隨著顱內刀絞般的劇痛,但每一次微小的成功——比如將隔壁房間的電流聲屏蔽掉,或者將門外守衛平穩的呼吸聲從雜亂背景中分離出來——都讓他對能力的掌控恢複一絲。
這種恢複,並非回到從前,而是一種……扭曲的進化。在極致的痛苦和外界高強度的信息衝刷下,他的“視野”開始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重組。那些無意義的碎片漸漸沉澱,不再僅僅是風險預警,而是開始勾勒出更抽象的東西。
他不僅能“看”到門口守衛身上的【警惕】陰影,還能模糊地感知到其情緒底層一絲極淡的【疑惑】和【執行命令】的機械感。當他將“視野”投向樓下時,他能“感覺”到那個冰冷女醫生身上散發出的【專業】、【冷漠】以及一種對未知的【探究欲】。甚至這棟建築本身,也籠罩在一層龐大的、代表【嚴密控製】和【隱藏目的】的複合陰影之下。
這種感知不再是純粹的數據,更像是一種對“意圖”和“狀態”的直接窺探,雖然依舊模糊且消耗巨大。
第四次送餐時,來的不再是沉默的守衛,而是那個女醫生,她身後跟著一名黑衣男子。
“感覺怎麼樣?”女醫生一邊例行檢查他的生命體征,一邊問道,語氣依舊沒有溫度,但問題本身意味著某種進展。
“頭痛。”張默言簡意賅,沒有透露更多。
“神經係統異常活躍的副作用。”女醫生記錄著數據,“我們需要對你進行更深入的檢查和分析,以便……校準。”
校準?這個詞讓張默心生警惕。像校準儀器一樣校準他?
“你們是誰?為什麼帶我到這裡?”張默終於問出了這個盤旋已久的問題。
女醫生抬起頭,口罩上的眼睛平靜無波:“我們是你目前唯一的安全保障。至於身份,你可以稱我們為‘燭龍’。”
燭龍?神話中掌控光明與黑暗的神隻?一個充滿隱喻和霸氣的名字。這更像是一個代號,而非真正的組織名稱。
“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之一,是確保你活著,並且變得‘有用’。”女醫生的回答滴水不漏,“你之前在監獄裡引發的‘結構性擾動’,以及你自身展現出的……異常稟賦,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果然是因為他的能力!燭龍組織在監獄裡有眼線,甚至可能全程目睹了暴動和後續的混亂!
“趙誌強呢?外麵的情況怎麼樣?”張默換了個方向。
女醫生收拾好器械,站起身:“趙誌強很好,甚至比以往更好。至於外麵,監獄遭遇‘不明武裝襲擊’,多名犯人趁亂死亡或失蹤,其中包括編號738,張默。官方定性為嚴重安全事件,正在全力調查中。”
張默的心沉了下去。官方記錄裡,他已經“死亡”或“失蹤”了。這固然暫時擺脫了追捕,但也意味著他社會性死亡的徹底坐實。燭龍輕而易舉地做到了這一點,其能量可見一斑。
“好好休息。”女醫生準備離開,“‘校準’過程可能會有些不適,但這是必要步驟。配合我們,你才能有機會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想做的事?複仇?昭雪?燭龍似乎很清楚他的執念,並以此作為引導和籌碼。
門再次關上鎖死。張默靠在牆上,消化著剛剛得到的信息。
燭龍。一個神秘而強大的組織。目的不明,但顯然對他的能力極感興趣。他們將他從監獄的混亂中撈出來,提供庇護或者說囚禁),目的是為了“校準”他,讓他變得“有用”。
是成為他們的工具,還是利用他們的資源作為自己複仇的跳板?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至少現在沒有。
當務之急,是儘快恢複,並弄清楚這個“校準”到底意味著什麼。是福是禍,唯有麵對。
他閉上眼睛,不再抗拒那逐漸改變的“視野”,而是嘗試去理解,去適應。他將感知聚焦於自身,內視那如同經曆地震後正在重組的大腦神經網絡。
在一片混沌的痛苦中,他隱約“看”到,一些新的、陌生的“回路”正在形成,如同黑暗中自發亮起的詭異路徑。
這些路徑,將通往何方?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從踏入這個名為“燭龍”的巢穴開始,他的人生軌跡,已經再次被強行扭轉,指向了一個更加深邃和危險的未知。
第一百零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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