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脫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衝擊著張默的意識壁壘。精神力的過度透支,使得他與“靈印”之間的共鳴光柱搖曳不定,仿佛風中殘燭。剛剛驅逐入侵者時調動的本源之力,幾乎抽空了他新生的、尚顯脆弱的“靈”。
但他不能停下。靈印反饋而來的感知清晰地告訴他,外部的威脅並未遠離,反而如同收緊的絞索,正在暗中積蓄著力量。而腳下那象征著“歸墟”的黑暗裂縫,也因方才的擾動而變得更加活躍,絲絲縷縷的吞噬之力透過封印網絡的薄弱處滲透出來,侵蝕著現實的根基。
他正處於一個極其危險的臨界點——前功儘棄,則萬劫不複;成功融合,方能擁有一線生機。
“堅持……必須堅持……”
他在心中無聲地嘶吼,牙齒緊咬,甚至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那是精神過於緊繃,導致身體本能反應的結果。
他將所有的雜念摒棄,不再去思考成敗,不再去擔憂外敵,甚至不再刻意去“引導”或“控製”。他的意識徹底沉入那片與靈印共鳴的、混沌而廣闊的感知之海中。
他不再將自己視為一個獨立的個體,而是嘗試著將自己想象成這共鳴本身,是那宏大脈動中的一個音符,是那流淌光河中的一滴水珠。
他“感受”著靈印中蘊含的無數先民意誌——那份麵對終極虛無也不曾退縮的守護決心;他“聆聽”著千碉大陣的無聲訴說——那曆經萬載歲月磨損卻依舊屹立的不屈;他甚至隱約觸碰到了那“歸墟”法則本身的冰冷與死寂——那並非惡意,而是萬物終將麵對的、絕對的“無”。
理解了黑暗,方能珍惜光明。感知了終結,才更明白守護的意義。
在這種奇妙的、近乎“忘我”的沉浸中,他體內那新生的、混沌的“靈”,開始發生本質的蛻變。
混亂的感知逐漸沉澱,模糊的直覺開始凝聚。那種與萬物共鳴的能力,不再是無序的波動,而是化作了一種可以被他心念引導的、如同流水般的力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身“靈”的邊界,也能感知到它與外界能量無論是靈印的守護之力,還是歸墟的吞噬之力,亦或是燭龍那冰冷的科技造物)交互時產生的微妙漣漪。
他明白了,“風語者”的力量,核心並非預測或對抗,而是“感知”與“調和”。感知萬物的狀態,感知風險的趨向,然後以自身為支點,施加微妙的影響,引導其回歸“平衡”。
就在這明悟升起的刹那——
膝上的尋路杖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清越長鳴!杖頂水晶光芒儘斂,仿佛所有的能量都已灌注完畢。橫置於膝的杖身微微顫動,最終化作一道溫順的流光,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張默的掌心,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與杖頂水晶形狀相似的印記。
與此同時,前方那團偉大的“靈印”光芒也達到了頂峰。它不再僅僅是懸浮的光團,而是如同心臟般有力地搏動起來,每一次搏動,都引動著整個鏡麵空間與之共振。內部那無數金色光絲如同獲得了生命,歡快地流淌、交織,最終彙聚成一道凝練到極致、蘊含著無儘信息與傳承本源的流光。
這道流光,如同歸巢的乳燕,帶著一種歡欣與決然,跨越最後數步的距離,瞬間沒入張默的眉心!
“轟——!!!”
無法形容的感受在靈魂深處炸開!
不再是痛苦,而是一種圓滿,一種貫通,一種……回家般的安寧與厚重。
龐大的、屬於曆代“風語者”的傳承記憶與知識,如同解封的洪流,有序地湧入他的意識,與他自身的記憶、情感融為一體。關於千碉大陣的構造與維係,關於“歸墟”法則的理解與對抗,關於“靈”的修煉與運用……無數奧秘在他心中豁然開朗。
他體內那新生的“靈”,在這最終的本源注入下,徹底穩定、壯大,並且被打上了獨屬於他張默的烙印。它不再混沌,而是化作了一種清澈而深邃的力量源泉,流淌於他的四肢百骸,與他的靈魂緊密相連。
他,張默,在這一刻,終於跨越了血脈的隔閡與時代的斷層,真正繼承了“風語者”之名,完成了淨化與回歸!
他緩緩睜開了雙眼。
眼眸深處,不再是過往被能力折磨的疲憊與警惕,也不再是剛剛覺醒時的迷茫與混亂,而是沉澱下了一種如同古井深潭般的平靜與洞察。仿佛能映照出世間的風險,也能窺見萬物的平衡。
他輕輕抬起手,看著手背上那個淡淡的尋路杖印記。心念微動,一股無形無質、卻真實存在的“風語者”之力自然流轉,與周圍的空間,與腳下遙遠的千碉大陣,甚至與那深藏地底的“歸墟”裂縫,都產生著微妙的聯係。
他成功了。
但他也知道,考驗,現在才真正開始。
他感受到,靈印空間之外,至少三股強大的、帶著明顯敵意和捕捉意圖的能量源,已經徹底封鎖了這片區域,如同張開的捕獸夾,正等待著他這個剛剛完成蛻變的“獵物”現身。
張默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體。力量在體內奔流,前所未有的充盈感驅散了所有的疲憊。
他的目光穿透靈印空間的壁壘,仿佛看到了外界那些嚴陣以待的燭龍精英。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現在,獵人與獵物的角色,該換一換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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