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經由猞猁精心包裝、源自“某頂尖獨立宏觀研究機構”的《關於xx地區政局動蕩對特定稀有礦產供應鏈潛在影響的初步風險評估簡報》,如同一位訓練有素的信使,在預設的時間點,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奧丁之眼”日內瓦總部幾位核心合夥人的加密郵箱裡。
起初,它可能隻是淹沒在無數類似報告中的一份。但“奧丁之眼”之所以能屹立百年,其核心就在於對風險的極端敬畏和近乎偏執的審慎。簡報中提及的那個軍方背景的礦產渠道,恰好與“奧丁之眼”某位極為重要的隱名客戶其家族財富與資源行業深度綁定)利益攸關。這條信息,如同投入精密儀器中的一粒微塵,瞬間觸發了其內部複雜的風險評估流程。
安全屋內,張默靜坐如淵。他並未再去“感知”那份簡報的命運,那太過刻意,容易留下痕跡。他隻是在“感受”著整個與燭龍相關的、龐大而隱秘的資金網絡所散發出的整體“氛圍”。
起初幾天,一切如常。市場在“前沿生物科技”閃崩的餘波中震蕩,燭龍的其他幾個“棋子”依舊在勉力維持,試圖穩定局麵。
但到了第五天,變化開始了。
張默清晰地“感覺”到,那條連接著“奧丁之眼”與燭龍某個核心資金池的、原本穩定而充沛的資金流,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卻無法忽視的“凝滯”和“收縮”。就像一條原本洶湧的地下暗河,源頭的水閥被悄然擰緊了一點點。
這種變化,在宏觀的市場數據上幾乎無法體現,甚至在“奧丁之眼”公開的投資組合中都看不出端倪。但在張默那洞察本源風險的感知中,這細微的收縮,卻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漣漪正以那個資金池為中心,緩緩擴散開來。
“開始了。”張默睜開眼,對胖子和阿雅說道。
幾乎同時,猞猁的加密通訊也接了進來,聲音帶著壓抑的興奮和一絲難以置信:“‘墟’!你他媽真是神了!我剛收到風,‘奧丁之眼’那邊這幾天在悄悄贖回他們在‘冥河’基金燭龍另一個重要資金池)的優先份額!雖然量不大,但信號太明確了!這幫老狐狸,鼻子比狗還靈!”
胖子猛地一拍大腿:“臥槽!真有效果?!他們真的信了那份簡報?”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張默平靜地解釋道,“對於‘奧丁之眼’這種機構,任何潛在的風險,尤其是涉及核心客戶利益和政治敏感度的風險,都足以讓他們啟動風險規避程序。減少與不明實體燭龍)的關聯exposure風險敞口),是他們的本能反應。”
阿雅看著屏幕上開始出現異動的幾個關聯賬戶數據,快速分析道:“‘冥河’基金為了應對贖回,已經開始被動減持部分流動性較好的資產……這進一步加劇了市場對他們其他關聯標的的擔憂……看,之前被我們狙擊過的那幾隻股票,賣壓又出現了!”
連鎖反應,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旦開始,便難以停止。
“奧丁之眼”的撤離,不僅僅抽走了資金,更重要的是釋放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給其他潛在的、與燭龍有牽連的資金方——連“奧丁之眼”這樣的老牌資本都開始退縮了,這裡麵的水有多深?
恐慌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在那些依賴於隱蔽和信心的灰色地帶。
接下來的幾天,張默感知中,那條原本就因“前沿生物科技”崩盤而受損的燭龍資金網絡,開始出現了更多、更明顯的“斷裂”和“萎縮”。一些原本若即若離的跟風資金開始加速逃離,一些提供短期融資的對手方開始提高抵押品要求或縮短借款期限……
燭龍構築的金融堡壘,正從內部開始出現瓦解的跡象。
“默哥,我們要不要再加把火?”胖子看著燭龍體係顯露出的疲態,有些躍躍欲試。
“不。”張默再次否定,“我們現在要做的,是隱藏。猞猁,停止一切主動的信息傳播。胖子和阿雅,清理掉我們所有操作賬戶的痕跡,轉入靜默狀態。”
“為什麼?”胖子不解,“眼看就要贏了!”
“贏?”張默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這隻是一場前哨戰。我們摧毀了他們的幾個前沿據點,動搖了他們的部分資金根基。但這遠未到傷其根本的地步。燭龍的核心,從來不在這些金融遊戲上。”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凝重:“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重創其現實世界的資源調動能力,拖延他們的‘歸墟之觸’計劃,並且……讓他們痛。讓他們知道,陰影之中,亦有獵手。”
“現在,他們一定在瘋狂地尋找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任何多餘的動作,都可能讓我們暴露在聚光燈下。金融市場的戰爭,活下來的,往往是那些最先隱藏起來的。”
胖子和阿雅恍然,立刻開始執行靜默指令。猞猁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表示會徹底蟄伏。
安全屋內,再次恢複了安靜。隻有屏幕上依舊跳動的數據,無聲地訴說著遠方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仍在持續發酵。
張默走到窗邊,望著這座依舊繁華,卻暗流洶湧的城市。他能感覺到,燭龍那龐大的陰影因金融層麵的受挫而變得更加……暴躁和危險。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彌漫在空氣之中。
金融的獠牙暫時收斂,但現實的雷霆,恐怕即將炸響。
他輕輕撫摸著懷中那柄經過老貓改造、此刻冰冷沉寂的手槍。
下一場戰鬥,或許就不再是數字和信息的遊戲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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