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的屍體在驛站的塵埃裡漸漸冰冷,黑色的邪血滲入青石板縫隙,留下一道道扭曲的痕跡,像是某種不祥的符咒。雲舒彎腰撿起那枚刻著骷髏紋的令牌,指尖剛觸到令牌表麵,便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這令牌材質並非凡鐵,而是用怨靈的骸骨混合玄鐵煉製而成,上麵殘留的邪術氣息,比散修本人的邪氣更顯陰毒。
“這令牌……”蘇九扶著牆壁站起身,臉色依舊蒼白,目光落在令牌上時,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忌憚,“我在青丘穀見過類似的令牌,那些灰衣修士腰間都掛著一枚,隻是圖案比這個更複雜。當時我以為隻是普通的身份標識,現在看來,恐怕是某個邪修勢力的信物。”
老道士湊上前,用桃木劍輕輕撥弄了一下令牌,桃木劍的劍身瞬間泛起一層黑霧,竟被令牌上的邪氣腐蝕出細小的凹痕。“好強的邪性。”老道士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收回桃木劍,“這令牌絕不是普通元嬰散修能擁有的,背後定有更大的勢力。我們得趕緊處理掉,免得引來更多麻煩。”
雲舒卻搖了搖頭,將令牌收入懷中:“留著它或許有用。若是能從令牌上找到邪修勢力的線索,就能徹底斷絕後患,免得日後再有人找狐族和永安城的麻煩。”他指尖凝起一絲微弱的魔氣,輕輕拂過令牌表麵,試圖抹去上麵的邪氣,卻沒想到魔氣剛觸到令牌,令牌上的骷髏紋竟驟然亮起,一道細微的黑色光束從骷髏的眼眶中射出,直衝向夜空,在墨色的天幕上炸開一朵轉瞬即逝的黑花。
“不好!”蘇九臉色驟變,猛地撲上前想阻止,卻還是慢了一步,“這是‘血魂訊’!邪修用來傳遞求救信號的秘術,隻要令牌持有者身死,令牌就會自動觸發,向他的師門或同黨發送位置訊號!”
老道士手中的羅盤“啪”地一聲裂開,指針徹底停止轉動,盤麵的黑霧順著裂縫蔓延開來,很快便覆蓋了整個羅盤。他看著破碎的羅盤,聲音發顫:“訊號已經發出去了……這附近能感應到血魂訊的邪修,恐怕很快就會趕來!”
雲舒的眉頭緊緊皺起,他沒想到這枚看似普通的令牌竟藏著這樣的後手。他抬頭看向夜空,那朵黑色的花雖然已經消散,卻留下了一股難以察覺的邪性氣息,像一根無形的引線,牽引著未知的危險朝著永安城而來。
“我們先回破廟。”雲舒當機立斷,轉身朝著破廟的方向走去,“現在不是糾結令牌的時候,必須儘快安排好狐族和永安城百姓的安全。蘇九,你族人身中腐心毒,無法長途跋涉,隻能暫時留在地窖;紅綾和李掌櫃,你們去通知永安城的百姓,讓他們今夜緊閉門窗,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出門;老道長,你去城隍廟召集城中的道士,準備好防禦法陣,一旦有邪修來襲,至少能抵擋片刻。”
眾人聞言,立刻行動起來。紅綾和李掌櫃握緊手中的武器,快步朝著城區跑去,夜色中,他們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巷口;老道士收拾好破碎的羅盤,從懷中掏出幾枚黃色的符紙,一邊朝著城隍廟跑去,一邊念著咒語,符紙在空中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流光,朝著永安城的四個城門飛去,像是在布下一道預警防線。
蘇九扶著雲舒的手臂,腳步有些踉蹌,狐心珠的光芒比之前更黯淡了,顯然之前困住散修時消耗了太多妖力。“那血魂訊的範圍很廣,”蘇九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清晰,“能被這訊號召喚來的,至少是比那元嬰散修更強的存在。我擔心……是他的師門長輩。”
雲舒點了點頭,他能感覺到,那道黑色光束中蘊含的靈力波動遠超普通元嬰修士,若是真的引來散修的師門,恐怕會是一場更大的危機。他從懷中掏出之前裝清心散的小玉瓶,遞給蘇九:“再服一枚,穩住妖力。等會兒回到破廟,我先煉製一爐‘聚妖丹’,幫你恢複妖力,若是真有強敵來襲,我們還需要你的力量。”
蘇九接過玉瓶,感激地看了雲舒一眼,服下丹藥後,體內的妖力果然漸漸平穩下來。兩人加快腳步,朝著破廟的方向走去,夜色越來越濃,風裡的妖氣也變得越來越重,不再是蘇九和狐族的氣息,而是一種更霸道、更陰冷的妖氣,像是一頭蟄伏的凶獸,正在黑暗中緩緩蘇醒。
回到破廟時,地窖裡的狐族已經在清心散的作用下蘇醒過來,最小的狐妖蘇小蜷縮在蘇九的妹妹蘇蘭懷裡,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雲舒,像是在感謝他之前的救命之恩。李修緣雲舒)走到地窖入口,從懷中取出那隻青銅丹爐,爐身上的雲紋在月光下泛著瑩白的光,係統界麵在他腦海中自動浮現,淡藍色的光幕上清晰列著“聚妖丹”的配方——需要“妖靈草”、“月魂花”和狐族的一縷本源妖力,這些材料在破廟附近的山林裡就能找到。
“我去後山采藥材,半個時辰內回來。”雲舒對蘇九說,“你看好族人,若是有任何異動,立刻捏碎這枚符紙,我會第一時間趕回來。”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黃色的傳訊符,遞給蘇九,這是係統獎勵的低階符籙,雖然無法攻擊,卻能快速傳遞位置和危險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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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接過符紙,用力點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大家。”
雲舒不再猶豫,轉身朝著破廟後山的方向掠去。後山的山林茂密,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他運轉魔宗的身法,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很快便找到了生長在岩石縫隙中的妖靈草——這種草通體泛著淡紫色的光,是煉製聚妖丹的主要藥材之一。他小心翼翼地將妖靈草連根拔起,放入懷中的布袋裡,又繼續尋找月魂花。
月魂花生長在陰暗潮濕的山穀中,隻在夜間開放,花瓣呈銀白色,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雲舒在山穀中找了約莫一刻鐘,終於在一處溪水邊發現了幾株月魂花。他剛要彎腰采摘,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妖氣從頭頂襲來,那妖氣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壓,比之前的元嬰散修強了不止一個檔次,甚至讓他體內的魔氣都開始躁動起來。
“小子,殺了我的弟子,還想走?”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像是萬年寒冰碎裂的聲響。雲舒猛地抬頭,隻見夜空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懸浮在半空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鎧甲上刻著猙獰的虎紋,麵容剛毅,卻帶著一股妖異的煞氣,一雙金色的眸子如同兩輪烈日,死死地盯著雲舒,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雲舒握緊手中的斷塵劍,劍尖斜指地麵,白光在黑暗裡劃出一道微弱的弧線。他能感覺到,眼前這黑衣人的修為至少是金丹巔峰,甚至可能已經觸摸到了元嬰後期的門檻,這樣的實力,遠非他和蘇九能夠抗衡。
“你是那元嬰散修的師父?”雲舒冷聲問道,目光警惕地盯著黑衣人的一舉一動,腦海中快速搜索係統給出的應對方案——係統界麵上顯示,眼前的黑衣人是“黑虎妖王”,本體是修煉了千年的黑虎精,擅長“裂地爪”和“噬魂roar”,弱點在眉心的“妖核”,但妖核被厚厚的煞氣包裹,極難攻擊。
黑虎妖王冷笑一聲,金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意:“不錯,那廢物雖然資質平庸,卻是我唯一的弟子。你殺了他,就得用你的靈魂和修為來賠!”他話音剛落,右手猛地一揚,一道黑色的爪氣朝著雲舒射去,爪氣帶著強烈的破空聲,所過之處,樹木紛紛被攔腰斬斷,地麵裂開一道深深的溝壑。
雲舒早有防備,身形一晃,如同一陣清風般躲過爪氣。爪氣落在他身後的岩石上,“轟隆”一聲巨響,岩石瞬間被炸成碎片,碎石飛濺,砸在周圍的樹木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反應倒是挺快。”黑虎妖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變得更加猙獰,“可惜,在本座的絕對實力麵前,任何花裡胡哨的身法都沒用!”他身影一晃,瞬間便出現在雲舒麵前,右手化作一隻巨大的黑虎爪,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朝著雲舒的頭頂拍去。
雲舒能感覺到,這一爪的力量遠超他的承受範圍,若是被正麵擊中,恐怕會瞬間粉身碎骨。他不再保留,將體內的魔氣與係統提供的破邪之力融合,斷塵劍的白光與黑色的魔氣交織,化作一道黑白相間的劍氣,朝著黑虎爪斬去!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