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斧劈開空氣的銳響在窄巷中炸響,斧刃裹挾的寒氣如同實質,竟在李修緣眼前凝結出細碎的冰花。他靠在冰冷的巷壁上,渾身氣血翻湧,方才硬接傀儡一擊時震傷的內腑傳來撕裂般的劇痛,連指尖都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視線裡,那柄布滿鏽跡卻依舊鋒利的青銅斧正不斷放大,幽藍的火焰從傀儡眼眶中溢出,映得斧刃上的乾涸血痕愈發猙獰。
“李大哥!”巷口傳來靈溪撕心裂肺的呼喊,她手中凝聚的木係靈力已化作一道碧色光盾,卻在傀儡的氣浪衝擊下如同薄紙般扭曲,根本來不及遞到李修緣身前。夜影身形如電,短刃朝著傀儡後頸刺去,試圖逼它回防,可刀刃剛觸到青銅甲胄,便被一股無形的靈力彈開,連一道白痕都沒能留下。
所有人都以為李修緣這次避無可避,可就在青銅斧即將劈中他肩頭的刹那,李修緣的目光卻突然定格在傀儡揚起的右臂關節上——那處甲片在動作間微微錯開,露出一道不足指寬的縫隙,縫隙裡隱約能看到纏繞的黑色線纜,而之前被他劍氣劃中的腳踝關節,此刻也因傀儡發力而再度裂開縫隙,上麵的黑色符文正閃爍著不穩定的光芒。
“住手!彆硬拚!”李修緣突然嘶吼出聲,聲音因劇痛而沙啞,卻帶著穿透混亂的穿透力,“趙硯!鎖龍陣!釘它關節!熊猛,你的玄鐵錘——砸縫隙!”
這聲呼喊如同驚雷,讓正欲撲上來的兩人瞬間頓住。趙硯背著的漆黑陣旗早已在掌心泛出微光,他本是準備等傀儡動作放緩再出手,此刻聽到指令,毫不猶豫地將三枚陣旗朝著傀儡的左肩、右腿關節擲去。陣旗劃破空氣的瞬間,表麵刻著的龍紋突然亮起暗金色光芒,落地的刹那,無數道鎖鏈狀的靈力從石板縫隙中竄出,如同活物般纏繞住傀儡的四肢關節,鏈節相撞發出“嘩啦啦”的脆響。
“俺來啦!”熊猛的吼聲緊隨其後,他雙手提著玄鐵錘,錘頭因灌注了靈力而泛著冷硬的銀芒,每一步踏在破碎的石板上,都讓地麵震顫著揚起粉塵。這柄鐵錘是他早年在礦脈中偶然得到的玄鐵所鑄,重達三百斤,尋常修士連提都提不動,可在熊猛手中卻如同玩具——他深知自己速度不及夜影、陣法不如趙硯,唯有力量是安身立命的根本,此刻聽到“砸縫隙”三個字,眼中瞬間燃起狂熱的光芒。
傀儡被鎖鏈纏住的瞬間,幽藍的眼瞳中火焰暴漲,龐大的身軀猛地掙紮起來,青銅甲胄與鎖鏈摩擦發出刺耳的“咯吱”聲,趙硯臉色驟然一白,指節因用力掐著訣而泛白:“撐住!這鎖龍陣隻能困它半柱香!你們快找機會!”他體內的靈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陣旗的光芒已開始微微閃爍,顯然傀儡的力量遠超他的預期。
李修緣強撐著從巷壁上直起身,指尖凝聚起最後一縷赤金色劍氣——這是他壓箱底的靈力,若是再失手,恐怕連指揮的力氣都剩不下。他盯著傀儡右臂那道不斷開合的縫隙,深吸一口氣:“熊猛,看我手勢!我引它露縫隙,你一錘定音!”
話音未落,李修緣猛地將劍氣朝著傀儡的胸口核心擲去。赤金色的劍氣雖弱,卻精準地擦過核心符文,傀儡果然被激怒,左臂猛地揚起,想要拍散劍氣——就在它抬手的瞬間,右臂關節的縫隙再度擴大,裡麵的黑色線纜清晰可見。
“就是現在!”李修緣厲聲喝道。
熊猛早已蓄勢待發,聽到指令的刹那,整個人如同出膛的炮彈般衝向傀儡。他沒有直接揮錘,而是借著衝勢躍起,雙腿蹬在傀儡的軀乾上,借著反作用力將玄鐵錘高高舉起——陽光透過巷頂的破洞灑在錘頭上,竟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刃。
“喝啊!”
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玄鐵錘帶著千鈞之力,狠狠砸在傀儡右臂關節的縫隙上!
“鐺——!”
金屬撞擊的巨響在窄巷中回蕩,連巷壁上的碎石都被震得簌簌掉落。眾人隻看到一道火星從縫隙中飛濺而出,傀儡的右臂猛地一僵,原本纏繞在關節上的黑色符文瞬間黯淡下去,鎖鏈的“咯吱”聲也隨之減弱——熊猛這一錘,竟直接砸斷了裡麵的三根黑色線纜!
“有效!”趙硯大喜過望,連忙將剩餘的靈力全部注入陣旗,暗金色的鎖鏈瞬間收緊,幾乎要將傀儡的關節勒變形,“熊猛,左邊!它左腿關節的縫隙更大!”
傀儡吃痛,喉嚨裡發出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嘶吼,它猛地揮動左臂,青銅斧朝著熊猛橫掃而來。熊猛剛從傀儡身上跳下,聽到風聲下意識矮身,斧刃擦著他的頭頂掠過,將身後的巷壁劈出一道深達半尺的溝痕,碎石濺在他的背上,卻連油皮都沒擦破——常年在礦脈中扛礦石的經曆,讓他的肉身比尋常修士強悍數倍。
“想打俺?沒門!”熊猛咧嘴一笑,提著玄鐵錘繞到傀儡的左側,目光死死盯著左腿關節的縫隙。可就在他準備揮錘時,傀儡突然猛地發力,右腿竟硬生生掙斷了兩道鎖鏈,帶著未散的靈力朝著他狠狠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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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靈溪的聲音再次響起,她手中的木係靈力已化作數十根粗壯的藤蔓,如同鞭子般朝著傀儡的右腿抽去。藤蔓雖無法破防,卻在接觸到傀儡腿部的瞬間纏繞上去,硬生生將它的動作遲滯了一瞬——就是這一瞬,趙硯抓住機會,將最後兩枚陣旗擲向傀儡的右腿關節,新的鎖鏈瞬間纏住,將它重新固定在原地。
李修緣捂著胸口,緩緩走到趙硯身邊,他看著陣旗上不斷閃爍的光芒,眉頭皺起:“鎖龍陣撐不了多久,它的力量在不斷增強,你得把陣旗往關節縫隙裡釘,這樣才能徹底鎖住它的動作。”他指向傀儡的脖頸,那裡的甲片銜接處比四肢寬出不少,“還有它的脖子——隻要鎖住脖頸,它就沒法轉動頭顱鎖定目標,我們就能從側麵找破綻。”
趙硯點點頭,從儲物袋裡摸出最後三枚陣旗——這是他僅剩的存貨,若是再失手,就再也沒有控敵的手段了。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傀儡的動作上——傀儡還在掙紮,脖頸不時左右轉動,試圖掙脫鎖鏈的束縛,每當它轉動時,頸間的縫隙就會短暫開合。
“就是現在!”趙硯猛地睜開眼,手腕一揚,三枚陣旗如同長了眼睛般,精準地釘入傀儡頸間的縫隙中。陣旗落地的瞬間,暗金色的鎖鏈從地麵竄出,死死纏住傀儡的脖頸,將它的頭顱固定在一個方向——從此刻起,傀儡隻能盯著巷壁,再也無法鎖定眾人的位置。
“俺來收尾!”熊猛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提著玄鐵錘,繞到傀儡的背後。此刻的傀儡四肢被鎖、頭顱固定,隻能在原地瘋狂嘶吼,青銅斧在地上胡亂劈砍,卻連一個人的衣角都碰不到。熊猛盯著傀儡後腰的關節縫隙——那裡是所有傀儡的通病,為了保證軀乾的靈活性,後腰關節的甲片最薄,符文也最稀疏。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的靈力全部灌注到玄鐵錘中,錘頭瞬間亮起耀眼的銀芒,連周圍的空氣都被震得微微扭曲。熊猛的肌肉暴漲,原本寬鬆的衣衫被撐得緊緊的,額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這一擊,他賭上了全部的力量。
“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