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宗的晨光總帶著幾分清冽的靈氣，可今日的問道台周圍，連山間的風都似被繃緊的弦。寅時剛過，通往主峰的石階上便擠滿了弟子，比昨日真傳序列更新時還要多出數倍——昨日李修緣空降榜首、連勝秦昊與林風的消息早已傳遍七峰，而今日，有一個更震撼的消息在宗門內炸開：那位閉關三年衝擊化神、曾蟬聯真傳榜首五年的墨塵師兄，出關了。
“墨塵師兄！真的是墨塵師兄！”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陣騷動，隻見主峰山道的雲海之上，一道玄色身影踏空而來。那人身著繡著暗金龍紋的道袍，腰間懸著一柄古樸的長刀，麵容冷峻，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金色靈力——那是元嬰圓滿才有的氣息，比李修緣的元嬰巔峰更渾厚、更凝練，仿佛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觸摸到化神境界的壁障。
墨塵的身影剛落在問道台側，周圍的弟子便自動讓出一條通路，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這位道宗近百年來最接近化神的天才，早在三年前就以元嬰後期巔峰的修為橫掃真傳序列，之後便閉關衝擊化神，若不是此次感知到宗門內的序列變動，恐怕還會繼續閉關。
“聽說墨塵師兄閉關時，已經將《九轉玄陽功》練到了第八轉，靈力強度是普通元嬰圓滿的兩倍！”
“完了，李師兄雖然贏了秦昊和林風，但墨塵師兄可是老牌強者，元嬰圓滿啊！這差距太大了！”
“說不定墨塵師兄這次出關，就是為了奪回榜首之位，畢竟他之前坐了五年榜首，哪能容忍彆人空降？”
議論聲中，墨塵的目光緩緩掃過台下，最終落在了人群中的李修緣身上。那目光沒有敵意，卻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審視，仿佛在評估一件即將交手的兵器。他沒有說話，隻是朝著觀禮席的方向微微頷首——那裡，玄機子與七位首座早已到場，淩虛子的眉頭微微蹙著，顯然也在擔心李修緣的處境，而墨塵的師傅，掌管道宗功法庫的“玄陽首座”，則端坐在觀禮席中央，眼中滿是對弟子的自信。
李修緣感受到墨塵的目光，也上前一步，對著他躬身行禮：“弟子李修緣，見過墨塵師兄。”
墨塵這才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元嬰圓滿特有的靈力震顫：“你就是新的真傳榜首？昨日連勝秦昊與林風，不錯。”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這榜首之位，不是靠機緣和修為就能坐穩的。我閉關前，曾說過誰要奪榜首，需先過我這一關。今日，我便來討教討教。”
話音剛落，觀禮席上的玄陽首座便開口道：“墨塵閉關三年，修為已至元嬰圓滿，《九轉玄陽功》大成。修緣，你若覺得實力不敵，可暫避鋒芒，待日後修為精進再應戰不遲。”這話看似給李修緣台階，實則帶著幾分輕視——在他看來，元嬰巔峰與元嬰圓滿之間，隔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李修緣就算有劍仙傳承，也絕無勝算。
淩虛子立刻反駁：“玄陽師兄此言差矣！修緣雖為元嬰巔峰，但劍仙傳承的劍意非同小可，未必不能與墨塵一戰。而且真傳序列的規矩，本就是強者為尊，修緣既為榜首，自然有接受挑戰的資格，無需暫避。”
玄機子抬手止住兩人的爭執，目光落在李修緣身上：“修緣，此事由你決定。你若願戰，宗門便為你開啟護陣；你若不願，無人會強求。”
李修緣深吸一口氣，目光迎上墨塵的審視，語氣堅定：“弟子願戰。墨塵師兄是道宗傳奇，能與師兄交手，是弟子的榮幸。況且，真傳榜首的尊嚴，需用實力扞衛。”
“好！”墨塵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既如此，便上台吧。今日一戰，點到為止，不傷性命。”
兩人先後走上問道台，玄真子長老立刻捏動法訣，台周的防護符文瞬間亮起，淡金色的護罩從地麵升起，將整個問道台籠罩其中——這是道宗最高級彆的防護陣，能承受化神初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防止戰鬥餘波波及台下弟子。
台下的弟子們早已屏住呼吸，目光緊緊盯著台上的兩人。楚狂歌握緊了拳頭，低聲對身邊的林婉兒和趙山河說：“墨塵的《九轉玄陽功》最擅長硬碰硬，靈力渾厚得嚇人，修緣的劍氣雖然淩厲，但恐怕耗不過他。”
林婉兒點頭，手中的玉笛不自覺地握緊：“我已經準備好了清心丹和療傷藥，若是修緣落入下風，我們立刻請求長老暫停比賽。”
趙山河則盯著墨塵腰間的長刀，眉頭緊鎖：“那是‘玄陽刀’，極品靈器，能增幅《九轉玄陽功》的威力，修緣的斬塵劍雖然是劍仙佩劍，但他還沒完全掌握，恐怕會吃虧。”
台上，墨塵已經取下了腰間的玄陽刀。長刀出鞘的瞬間，一道灼熱的紅光從刀身迸發，周圍的空氣仿佛被點燃，連護罩內的溫度都驟然升高。他雙手握刀，周身的金色靈力開始流轉，在刀身上凝聚成一道丈長的刀芒——那刀芒中帶著九轉玄陽功的霸道氣息，剛一出現，就將李修緣周身的劍意壓得微微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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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第一刀，九轉玄陽·裂山！”
墨塵一聲低喝，手臂一揮，玄陽刀帶著灼熱的刀芒，朝著李修緣劈斬而下。刀芒所過之處，空氣被撕裂，發出“嗤嗤”的聲響，護罩上的符文都開始劇烈閃爍，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李修緣不敢怠慢，立刻將斬塵劍橫在身前，體內的靈氣與劍仙傳承的劍意瘋狂湧入劍身。古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劍身的金紋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劍氣從劍刃斬出，與墨塵的刀芒撞在一起。
“轟！”
金色的劍氣與紅色的刀芒在台上炸開，靈力衝擊波朝著四周擴散，護罩內的地麵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痕。李修緣被衝擊波震得後退三步，手臂微微發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墨塵的靈力不僅渾厚，還帶著一種灼燒般的霸道，順著劍氣傳入他的體內，若不是有劍仙劍意護體，恐怕經脈都會被灼傷。
而墨塵則紋絲不動，隻是微微挑眉：“劍仙傳承的劍意果然不凡，竟能接下我這一刀。但這還不夠，再來！”
他話音未落，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一道紅色的殘影——墨塵不僅擅長硬碰硬，身法也遠超林風的追風步，這是《九轉玄陽功》附帶的“玄陽步”，以靈力催動，速度快如閃電。
李修緣瞳孔驟縮，立刻運轉“劍心通明”，意識融入周圍的天地。他能“看到”，墨塵的身影在護罩內快速移動，每一次移動都帶著灼熱的靈力波動，仿佛有數十道刀芒在同時凝聚。
“九轉玄陽·亂舞！”
墨塵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緊接著，數十道紅色的刀芒從不同方向朝著李修緣斬來。刀芒密集如網，將李修緣的所有退路都封鎖，台下的弟子們甚至看不清刀芒的軌跡，隻能聽到護罩內傳來的“嗤嗤”裂空聲。
“修緣！”楚狂歌忍不住喊出聲，眼中滿是擔憂。
李修緣卻異常冷靜。他知道，麵對如此密集的刀芒，躲閃是徒勞的，隻能硬接。他深吸一口氣，將劍仙劍意凝聚到極致，斬塵劍在他手中快速旋轉，形成一道金色的劍盾。劍盾剛一成型，數十道刀芒就劈在了上麵。
“叮叮當當！”
金屬碰撞的聲響不絕於耳，金色的劍盾上不斷濺起火花。李修緣的手臂被震得發麻，體內的靈氣開始快速消耗，額頭滲出細汗——墨塵的每一道刀芒都蘊含著元嬰圓滿的靈力，數十道疊加在一起，威力遠超他的預料。
“這樣下去不行，靈氣消耗太快，遲早會被耗儘。”李修緣心中暗道。他必須找到墨塵的破綻，發起反擊。
就在這時，他通過劍心通明捕捉到了一絲異常——墨塵的身影雖然快，但每一次發出刀芒時，靈力都會有一瞬間的停滯。這個停滯非常短暫，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但在劍心通明的感知下，卻如黑夜中的燈火般明顯。
“就是現在！”
李修緣抓住那一瞬間的停滯，猛地收起劍盾，斬塵劍朝著左側一道紅色殘影斬出。這一劍凝聚了他所有的劍仙劍意，金色的劍氣如同一道流星，精準地擊中了殘影的中心。
“噗！”
一道悶哼傳來，墨塵的身影從殘影中顯現出來，他的左臂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傷口，鮮血順著手臂流下。玄陽刀的刀芒也瞬間消散，顯然是被李修緣的劍氣打斷了招式。
“哦？竟能找到我的破綻？”墨塵看著手臂上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更濃的戰意，“很好！這才有意思！接下來，我要出真招了！”
他說著，將玄陽刀插回刀鞘，雙手結印。周身的金色靈力開始瘋狂彙聚，在他頭頂形成一個巨大的靈力漩渦。漩渦中，一道更灼熱、更霸道的靈力正在凝聚，護罩內的溫度升高到了極致，連台下的弟子都能感覺到撲麵而來的熱浪。
“九轉玄陽功·第八轉！玄陽破界！”
墨塵一聲大喝，雙手猛地向前一推。頭頂的靈力漩渦瞬間化作一道數十丈粗的紅色光柱，朝著李修緣轟去。光柱中蘊含的能量遠超之前的所有招式，甚至帶著一絲化神境界的威壓，護罩上的符文開始劇烈閃爍，淡金色的護罩竟被光柱壓得微微凹陷。
觀禮席上的首座們紛紛站起身，眼中滿是震驚。玄陽首座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第八轉！墨塵終於將《九轉玄陽功》練到第八轉了！這一擊，足以擊敗普通的元嬰圓滿，李修緣輸定了。”
淩虛子的臉色則變得蒼白，他剛想開口請求暫停比賽，卻被玄機子攔住。玄機子搖了搖頭：“再等等，修緣還沒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