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關，這座飽經戰火洗禮的雄關，此刻依舊屹立，但關牆上下的每一塊磚石都仿佛浸透了鮮血和疲憊。
主帥李敢站在關樓之上，眉頭緊鎖，望著遠處連綿不絕的匈奴營寨。
連日來的猛攻，雖然都被守軍艱難地擊退，但守軍的傷亡同樣慘重，箭矢、滾木、擂石等守城物資也消耗巨大。
更重要的是，士氣在持續的高壓之下，已經開始顯現疲態。
“大將軍，匈奴人今天的攻勢似乎緩了下來。”副將指著遠處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慶幸。
李敢自然也注意到了。往日裡，匈奴人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悍不畏死。
但今天，進攻的力度和頻率都明顯減弱，甚至顯得有些……敷衍？
事出反常必有妖。
“斥候派出去了嗎？可有匈奴後方的情報？”李敢沉聲問道。他懷疑這是匈奴人的詭計，或許是佯裝疲軟，意在誘使他出關野戰。
“派出去三批了，還沒回來。”副將回答，隨即又補充道，
“不過……最近軍中倒是在流傳一些……頗為荒誕的傳聞。”
“哦？什麼傳聞？”
“是關於……雍王殿下的。”副將的表情有些古怪，
“說是殿下在匈奴後方，攪得天翻地覆，不僅陣前……陣前生撕了匈奴名將巴特爾，還連續端掉了匈奴好幾個重要的後勤據點，連……連單於的王旗都給搶了。匈奴人嚇破了膽，稱殿下為‘漢人巨靈神’。”
“荒謬！”李敢第一反應就是不信，臉色一沉，
“雍王殿下……他……他如何能有這般本事？定是匈奴人散布謠言，亂我軍心！或者是某些人為了給王爺臉上貼金，編造的故事！”
他深知趙鈺的“底細”，一個癡傻的王爺，帶著三百儀仗隊，能在凶險的敵後活下去就是奇跡了，還陣斬名將、繳獲王旗？簡直是天方夜譚！
如果讓趙鈺知道了：嘿，老李頭，看不起誰呢！我們這邊玩得正嗨！
就在這時，幾名渾身浴血、疲憊不堪的斥候被親兵攙扶著上了關樓。
“大將軍！緊急軍情！”
“講！”
為首的斥候隊長喘著粗氣，臉上卻帶著難以置信的興奮：
“稟大將軍！匈奴……匈奴左賢王本部大營，昨夜連夜拔營，至少分兵兩萬，由左賢王親自率領，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看方向，是回援草原腹地！”
“什麼？！”李敢和副將同時驚呼出聲。
分兵兩萬？還是左賢王親自帶隊回援？
這可不是佯動！這是真的後院起火了！
“原因呢？查清楚沒有？”李敢急問，心臟砰砰直跳。
“查……查到了！”斥候隊長激動得聲音發顫，
“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從匈奴後方逃出來的牧民，花了些錢財打聽。他們說……”
“說草原上確實出了一支咱們的軍隊，人不多，但領軍的將軍勇猛無敵，刀槍不入，已經端掉了匈奴好幾個大部落和後勤據點，殺了他們很多大將，連……”
“連單於的金狼王旗都被搶了！匈奴人叫他‘巨靈神’，軍心大亂！左賢王這是被迫回去剿殺的！”
轟！
這番話如同驚雷，在李敢耳邊炸響！
竟然……竟然是真的？！
那個癡傻的雍王趙鈺，他真的……真的在敵後做到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