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臥床不起的消息,讓本就暗流洶湧的京城,徹底進入了風暴前夜。
太子趙晗認為時機已到,再也按捺不住那顆急於鏟除一切威脅的野心。
“不能再等了!”東宮內,太子趙晗眼神狂熱,對著兵部侍郎、京營節度使等幾個核心黨羽下達命令,
“老九如今‘病重’,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以有流寇潛入京城,欲圖不軌為名,調動我們的人馬,控製所有進出京城的要道,特彆是九門!
同時,以保護為名,給本王把雍親王府團團圍住,一隻蒼蠅也不準飛進去,更不準飛出來!”
“殿下,如此調動兵馬,沒有陛下虎符,是否……”京營節度使還有些猶豫。
太子冷哼一聲,拿出一道手諭:
“這是母後從宮裡傳來的消息,父皇近日憂心國事,龍體亦感不適,已暫時將京城防務交由本宮‘協理’。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待鏟除了奸佞,父皇自然會明白本宮的苦心!”
父皇,您既然猶豫,那兒臣就替您下定決心!等老九一死,木已成舟,您難道還能為了個死人為難我這個唯一的嫡子嗎?
當夜,京城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一隊隊頂盔貫甲的士兵跑步上街,沉重的腳步聲踏碎了夜晚的寧靜。
火把的光芒映照著他們冰冷的臉龐和森然的刀槍。
“奉上諭!全城戒嚴!所有人等不得隨意出門!違令者斬!”
“關閉九門!沒有太子殿下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口號聲此起彼伏。主要街道的十字路口迅速被士兵設立路障封鎖,尤其是通往雍親王府的各條道路,更是被重兵層層把守,水泄不通。
空氣中彌漫著鐵鏽和緊張的氣息,尋常百姓嚇得緊閉門戶,瑟瑟發抖,不知道這天,是要怎麼變。
……
雍親王府,此刻如同一座被驚濤駭浪包圍的孤島。
“王爺!不好了!”福安腳步匆匆,甚至帶著一絲慌亂地衝進內室,也顧不得趙鈺還在“臥病”了,
“府外……府外來了大批兵馬!把咱們王府給圍了!說是奉旨保護,但看那架勢,分明是包圍!”
趙鈺此刻正靠在床頭,慢條斯理地剝著一個橘子,臉上哪有一絲病容?他聞言,連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哦”了一聲。
“王爺!您沒聽清嗎?我們被包圍了!外麵全是太子的人!領兵的是京營副將陳勇,太子的死忠!”福安急得額頭冒汗,
“我們府裡的護衛加上暗樁,不過三百餘人,外麵至少有兩千兵馬!這……這可如何是好?”
趙鈺將一瓣橘子丟進嘴裡,細細品味著那絲酸甜,這才悠悠地道:
“慌什麼?圍了就圍了唄。他們不是說了嗎?是保護本王。”
“王爺!那分明是托詞!他們是把咱們軟禁在此,孤立無援啊!”福安都快哭了,
“咱們現在消息傳不出去,外麵的人也不知道裡麵的情況。北境的兄弟們遠水解不了近渴,林如海林大人他們就算想幫您,此刻恐怕也被監控,自身難保!我們……我們成了甕中之鱉了!”
“甕中之鱉?”趙鈺終於笑了,隻是那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誰才是鱉,還不一定呢。”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透過縫隙看著外麵影影綽綽的火把光芒和士兵身影。
“陳勇?”趙鈺撇撇嘴,“就是那個在兵部貪汙軍餉,被本王撞見過,然後跑去抱太子大腿的那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