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的門被猛地撞開,刺眼的光線如同利劍般劈入昏暗的空間,將蜷縮在床上、看似奄奄一息的沈清瀾完全暴露在來人的視線之下。
傅靳言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逆著光,麵容籠罩在陰影裡,唯有一雙眼睛,銳利如鷹隼,瞬間鎖定了床上那個脆弱的身影。他周身散發出的低氣壓幾乎讓空氣凝固。緊隨其後的王媽臉色煞白,手足無措。而站在最後麵的林薇薇,強裝鎮定的臉上,眼神卻泄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慌和怨毒。
沈清瀾恰到好處地發出一聲痛苦而微弱的呻吟,艱難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渙散地望向門口,嘴唇翕動,卻發不出清晰的聲音,隻有氣若遊絲的喘息。她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脖頸處被她自己抓出的紅痕清晰可見,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瀕臨休克的病態。
“這……這是怎麼回事?!”傅靳言的聲音冰冷刺骨,目光先是掃過沈清瀾,隨即猛地轉向身後臉色發白的王媽。
王媽嚇得一哆嗦,結結巴巴地解釋:“先……先生,我……我就是按林小姐的吩咐,給冷小姐送了盅安神湯……我送來的時候,冷小姐還好好的,說沒胃口,我就放下了……誰知道……怎麼會這樣……”她的話語混亂,充滿了恐懼。
“安神湯?”傅靳言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瞬間釘在了林薇薇臉上。
林薇薇心臟狂跳,幾乎要衝出喉嚨,但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神,上前一步,臉上擠出擔憂和委屈的表情:“靳言,我……我隻是看冷小姐臉色不好,想著燉點湯品給她安神……是我常用的紫砂盅燉的,我自己也喝了一盅,什麼事都沒有啊!怎麼會……會不會是冷小姐本身有什麼隱疾,突然發作了?”她迅速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暗示沈清瀾在裝病或者自身有問題。
傅靳言沒有理會她的辯解,他大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沈清瀾。他伸出手,並非觸碰,而是用指尖捏起床頭櫃上那個已經見底的紫砂盅,放到鼻尖輕輕嗅了嗅。百合蓮子的清香中,似乎隱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不和諧的苦澀氣味。他眼神一暗。
“叫醫生!立刻!”他頭也不回地對著門外厲聲喝道,語氣中的焦躁和怒意毫不掩飾。
很快,傅家的私人醫生提著藥箱匆匆趕來。在傅靳言冰冷目光的注視下,醫生緊張地為沈清瀾進行檢查。測血壓、聽心率、查看瞳孔……
沈清瀾全力配合著醫生的檢查,同時維持著痛苦的表演。她暗中調整呼吸,讓心率顯得急促而不規律,身體微微顫抖。她知道,普通的檢測未必能立刻查出那種特殊藥物的成分,但她的臨床症狀足以引起醫生的高度懷疑。
“傅總,”醫生檢查完畢,麵色凝重地轉向傅靳言,“這位小姐的症狀……很像是急性過敏反應,甚至可能伴有輕微的神經毒素影響。血壓偏低,心率過速,瞳孔有輕微放大跡象。需要立刻抽血進行毒理篩查才能確定。但目前看,情況比較危急,需要馬上對症治療。”
“毒理篩查?”傅靳言重複著這四個字,聲音低沉得可怕,整個房間的溫度仿佛都隨之驟降。他緩緩轉過頭,目光再次投向林薇薇,這一次,那目光中不再僅僅是懷疑,而是帶著一種近乎實質的、冰冷的審視。
林薇薇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強撐著的鎮定幾乎崩潰,她尖聲辯解:“靳言!你懷疑我?怎麼可能!湯是我讓燉的沒錯,但經手的人那麼多,廚房、王媽……憑什麼說是我!說不定是有人想害我,故意在我的盅裡下毒,借刀殺人呢!”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床上的沈清瀾,試圖將水攪渾。
“借刀殺人?”傅靳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林薇薇,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傅宅。”他的話語帶著絕對的掌控力和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寸地方,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他不再看她,而是對醫生吩咐:“全力救治。需要什麼設備或藥物,直接調用。”然後,他對著空氣冷聲道:“秦放!”
一直守在門外的秦放立刻現身:“傅總。”
“查!”傅靳言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肅殺之氣,“今晚所有接觸過這間囚室飲食的人,特彆是經手那盅湯的,從廚房到送餐,一個一個給我過篩子!把那個紫砂盅,連同廚房裡所有相關食材、器皿,全部封存,送去專業機構做最精細的檢驗!我要在明天早上看到報告!”
“是!”秦放領命,立刻轉身去安排。
傅靳言的一係列命令,迅速、精準、不留餘地,徹底堵死了林薇薇所有狡辯和脫罪的可能。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體微微搖晃,幾乎站立不穩。她沒想到傅靳言會如此大動乾戈,如此不留情麵!
而躺在床上的沈清瀾,雖然閉著眼,但耳朵卻清晰地捕捉著這一切。傅靳言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還要激烈和直接。看來,林薇薇這次是真的觸到了他的逆鱗?是因為懷疑林薇薇挑戰了他的權威?還是……有彆的什麼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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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沈清瀾注射了抗過敏和鎮靜的藥物,她的“症狀”逐漸緩和下來,呼吸變得平穩,像是昏睡了過去。但她的意識無比清醒,等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醫護人員暫時退到一旁待命。傅靳言走到窗邊,背對著眾人,望著窗外濃稠的夜色,久久沉默。寬闊的背影挺拔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冷硬和……一絲疲憊?
林薇薇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恥辱感淹沒了他。她從未見過傅靳言用如此冰冷的態度對待自己。那個賤人!都是那個賤人害的!
不知過了多久,傅靳言緩緩轉過身,他的目光掠過“昏睡”的沈清瀾,最終定格在林薇薇臉上,那眼神深邃難測,不再有之前的暴怒,卻更令人心寒。
“薇薇,”他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你先回去休息。”
沒有質問,沒有斥責,隻是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然而,正是這種平靜,讓林薇薇感到了滅頂的恐懼。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在傅靳言那沒有絲毫溫度的目光注視下,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她最終隻能低下頭,咬著嘴唇,像一隻鬥敗的孔雀,灰溜溜地離開了囚室。
房間裡隻剩下傅靳言、醫生和“昏睡”的沈清瀾。
傅靳言走到床邊,靜靜地站著,目光複雜地凝視著床上那張蒼白卻依舊精致的臉。他的手微微抬起,似乎想觸碰什麼,但最終又緩緩放下。他眼中翻湧著各種情緒:懷疑、憤怒、不解,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極其細微的……擔憂?
許久,他俯下身,在沈清瀾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極低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蘇晚晴,你最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地獄。”
說完,他直起身,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門,再次被鎖上。沈清瀾在黑暗中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裂痕,已經產生。風暴,即將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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