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拙——她的外叔公——那句“我是你的外叔公,林守拙。這裡,就是‘巢穴’。”如同洪鐘大呂,在空曠的溶洞中回蕩,也重重地敲在沈清瀾的心上。外叔公?母親從未提過的親人!巢穴?這就是“影”組織經營多年、對抗“歸墟”的核心基地?
震驚、茫然、還有一絲血脈相連的奇異酸楚,瞬間淹沒了她。她怔怔地看著眼前這位須發皆白、麵容清臒卻目光如炬的老者,他站在那裡,自有一股淵渟嶽峙的沉穩氣度,仿佛與這古老的溶洞融為一體。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有曆經滄桑的睿智,有關切,有審視,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
“孩子,你受苦了。”林守拙的聲音溫和而有力,打破了沉默。他走上前,伸出布滿皺紋卻穩健的手,輕輕拂去沈清瀾肩頭的水珠和泥濘,動作自然而親切,帶著長輩的憐惜。“跟我來,這裡安全。”
沈清瀾喉嚨哽咽,千言萬語堵在胸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隻能機械地點點頭,任由林守拙引路,走向那座依洞壁而建的石屋。年輕的接應者後來得知代號“夜鶯”)無聲地行了一禮,迅速消失在溶洞另一側的陰影中,繼續警戒。
推開沉重的石門,內部景象讓沈清瀾再次震撼。石屋並非想象中簡陋的洞穴居所,而是巧妙地利用天然岩洞結構擴建而成,空間開闊,通風良好。柔和的、不知來源的冷白光均勻灑落,照亮了簡潔卻功能齊全的陳設:古樸的木製家具,嵌入岩壁的現代化通訊和控製終端,散發著淡淡藥草味的醫療角,甚至還有一個利用地下暗河水流驅動的小型發電機在低聲嗡鳴。科技與自然在這裡達到了奇異的和諧,處處透著經年累月、精心經營的痕跡。
空氣中彌漫著舊書卷、草藥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臭氧味,寧靜而肅穆。這裡仿佛是風暴眼中唯一平靜的孤島。
“坐吧,喝點水,暖暖身子。”林守拙示意沈清瀾在一張鋪著獸皮的木椅上坐下,遞給她一杯溫熱、散發著清香的草藥茶。他自己則在對麵坐下,目光溫和卻不容回避地注視著她。
沈清瀾捧著溫熱的茶杯,指尖的冰涼漸漸褪去。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巨大的震驚和疲憊中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沉浸在親情溫暖中的時候,她有太多疑問,太多迫在眉睫的危機。
“外叔公……”她艱難地開口,這個稱呼還有些生澀,“我母親她……您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還有,‘歸墟’、‘基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傅靳言他……”一連串的問題如同決堤的洪水。
林守拙輕輕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掠過深深的痛楚。“晚秋她……”他歎了口氣,聲音低沉下去,“為了阻止‘歸墟’的瘋狂計劃,為了保護你和你父親,她選擇了犧牲自己,以一種極其特殊的方式……融入了‘基石’的封印體係,成為了維係平衡的一部分。她……從某種意義上說,一直都在,守護著那道防線。”
雖然早有預感,但親耳聽到母親確切的“犧牲”方式,沈清瀾的心臟依舊像被狠狠剜了一刀,淚水瞬間湧出。母親不是拋棄她,而是用生命踐行了她的信念!
“至於‘歸墟’和‘基石’,”林守拙繼續道,語氣變得凝重,“所謂的‘生命之源’,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謊言,一個精心編織了數百年的陷阱。”他站起身,走到一麵岩壁前,那裡懸掛著一幅巨大的、由各種材質拚貼而成的古老地圖和能量脈絡圖。
“根據我們‘影’多年調查,‘基石’並非能源,而是一個極其古老、用來封印某個跨維度恐怖意識集合體——我們稱之為‘虛無之主’——的牢籠。傅家先祖,或者說‘歸墟’的創始者們,偶然發現了這個牢籠,並找到了竊取被封印者泄露出的、經過‘基石’過濾的殘餘能量的方法,以此獲得超凡力量和壽命。”
他指向地圖上幾個關鍵的節點:“但這是飲鴆止渴。‘虛無之主’的意識無時無刻不在試圖腐蝕封印,而傅家血脈作為能量竊取通道的‘錨點’,世代承受著意識被侵蝕的同化之苦,最終靈魂將成為‘虛無之主’脫困的養料。所謂的‘契約’,是奴役的枷鎖。”
“艾琳娜·馮·霍恩和她背後的‘歸墟’理事會,深知這一點。但他們追求的已不是長壽,而是妄想徹底掌控甚至與‘虛無之主’融合,獲得神一般的力量。”林守拙的目光銳利如刀,“你在‘鏡廳’的舉動,雖然暫時破壞了艾琳娜的儀式,但也意外地劇烈衝擊了本就脆弱的‘基石’封印。根據我們的監測,封印裂縫正在擴大,‘虛無之主’的低語侵蝕現象在多個關聯點加劇。時間不多了。”
沈清瀾的心沉了下去。原來她的反抗,雖然自救,卻也加速了危機的到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她急切地問,“如何才能修複裂縫?徹底封印它?”
林守拙轉身,深深地看著她:“方法有兩個,但都極其艱難,且需要關鍵要素。其一,是找到‘基石’最初的設計圖,理解其完整運行機製,從外部進行加固修複,但這圖紙早已失傳。其二……”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沈清瀾胸前那枚微微發光的鳶尾花玉佩上,“就是依靠‘鑰匙’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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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我的血脈?”
“不止是血脈。”林守拙搖頭,“是完整的‘鑰匙’之力。你需要徹底覺醒並掌控你母親留給你的天賦,達到能與‘基石’核心進行深度共鳴、甚至引導其本源能量進行‘淨化’與‘重啟’的境界。這需要係統的訓練和……一個至關重要的引子。”
“什麼引子?”
林守拙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石屋內側一扇緊閉的金屬門,輸入一串複雜的密碼。門滑開,裡麵是一個小型的、設備更加精密的醫療監護室。病床上,躺著一個人,身上連接著各種生命維持儀器。
沈清瀾的呼吸瞬間停滯!
是傅靳言!
他臉色蒼白,雙目緊閉,但胸口的起伏顯示他還活著!他竟然被秘密轉移到了這裡!
“他……他怎麼……”沈清瀾聲音顫抖,幾乎說不出話。
“是‘夜鶯’和‘山貓’冒死將他從祖宅醫療室轉移出來的。”林守拙解釋道,“他傷得很重,但更麻煩的是,‘基石’裂縫擴大導致‘虛無之主’的低語對他的侵蝕加劇,他的意識在沉睡中正進行著激烈的對抗。普通的醫療手段效果有限。”
他走到傅靳言床邊,看著監護儀上複雜的數據波形:“傅家血脈是‘基石’的‘錨點’,他對‘基石’的能量波動最敏感。要修複裂縫,需要‘鑰匙’引導能量,但也需要‘錨點’的穩定與配合。他是目前唯一存活且意識尚未被完全吞噬的嫡係‘錨點’。他的清醒和意誌,是計劃能否成功的關鍵之一。”
沈清瀾走到床邊,看著傅靳言昏迷中依舊緊蹙的眉頭,心中五味雜陳。恨意、同情、擔憂、還有一絲莫名的牽連感交織在一起。他們兩人的命運,從始至終都被緊緊地捆綁在這該死的“基石”之上。
“所以,修複裂縫,需要我和他……合作?”沈清瀾輕聲問,感覺這個任務艱巨得令人絕望。
林守拙點了點頭,眼神沉重:“是的。但前提是,他能醒過來,並且……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而你也需要儘快掌握‘鑰匙’的真正力量。我會教你林氏血脈的傳承之法,但最終能走到哪一步,要看你們自己。”
他拍了拍沈清瀾的肩膀,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休息一下,孩子。明天開始,你沒有時間悲傷和彷徨了。我們必須爭分奪秒。”
林守拙離開後,沈清瀾獨自留在醫療室外,隔著玻璃看著昏迷的傅靳言。巨大的壓力和責任如同山巒壓下。母親犧牲的真相、世界的危局、與傅靳言複雜的關係、自身能力的不足……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渺茫而危險的前路。
就在這時,監護室內,傅靳言的手指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監護儀上代表腦電波的曲線,突然出現了一個短暫的、異常活躍的尖峰!
他……能聽到外麵的對話嗎?他的意識深處,正在發生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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