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粘稠得如同實質的黑暗,瞬間吞噬了兩人。身後洞口傳來的喧囂和槍聲被一道無形的能量屏障隔絕,驟然變得遙遠而模糊,隻剩下自己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和心臟狂跳的轟鳴在狹窄的通道內回蕩。沈清瀾胸前的鳶尾花玉佩散發著柔和的白色光暈,成為這絕對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勉強照亮腳下濕滑、長滿青苔的向下延伸的石階。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塵土味,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類似古老香料混合著金屬鏽蝕的奇異氣味。每向下一步,溫度就降低幾分,陰冷的寒氣順著褲腿往上爬,激得人汗毛倒豎。石壁觸手冰涼粗糙,上麵刻滿了與金字塔外部相似的、早已模糊不清的抽象紋路,在玉佩光暈下若隱若現,仿佛無數隻窺視的眼睛。
傅靳言將沈清瀾護在身後,匕首橫在胸前,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謹慎,耳朵捕捉著黑暗中任何一絲異響。他的側臉在微光下線條緊繃,眼神銳利如鷹,絲毫不敢放鬆。這裡遠比外麵看起來更加深邃詭異。
“跟緊我。”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沈清瀾點頭,一手緊握玉佩,另一隻手下意識地拽住了傅靳言的衣角。玉佩傳來的共鳴感在這裡達到了頂峰,溫熱甚至有些燙人,一股股微弱的信息流夾雜著古老蒼涼的情緒,不斷衝擊著她的意識,讓她陣陣眩暈。她能“感覺”到,這座金字塔的內部,蘊藏著遠比“基石”更加古老、更加龐大的能量,隻不過這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沉寂中蘊含著難以想象的危險。
石階仿佛沒有儘頭,螺旋向下。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變得開闊。玉佩的光芒驅散黑暗,映照出一個巨大的方形石室。石室中央是一個凸起的圓形祭壇,由整塊黑色玉石雕琢而成,表麵光滑如鏡,卻布滿了更加複雜精細的能量回路圖案。四周的牆壁上,不再是抽象的紋路,而是保存相對完好的巨大壁畫!
壁畫的內容令人震撼:描繪的不是人類的戰爭或祭祀,而是星辰的誕生與湮滅、維度的交織與碰撞、以及……一些無法用語言形容的、仿佛是生命本源形態的流光溢彩的圖案。在壁畫的核心區域,描繪著數塊類似“基石”的晶體,懸浮在虛空之中,由一些散發著光芒的、人形的虛影守望者?)守護者,維持著某種脆弱的平衡。但其中幾塊晶體,明顯出現了裂痕,被扭曲的、如同觸手般的黑暗能量所纏繞、侵蝕。
“這些壁畫……記錄的是‘源點’和‘守望者’的起源?”沈清瀾走近壁畫,手指顫抖地拂過冰冷的牆麵,玉佩的光芒照在壁畫上,那些圖案仿佛活了過來,在她腦海中投射出更加清晰的動態影像——繁榮與毀滅的循環,守護與侵蝕的無儘戰爭。
傅靳言的目光則死死盯住祭壇後方牆壁上的一幅特殊壁畫。那上麵描繪著一個儀式:一名“守望者”手持一枚散發著強光的器物形狀與鳶尾花玉佩極其相似),將自身融入一塊瀕臨崩潰的“源點”晶體,強大的能量爆發,暫時封印了裂痕,但那名“守望者”的身影也隨之消散。壁畫旁邊,用一種極其古老的文字刻著一行銘文。
“這文字……我好像在外叔公的筆記裡見過殘篇……”沈清瀾蹙眉努力回憶。
“意思是:‘以魂為引,以血為契,逆流之源,方可重固。’”傅靳言的聲音沙啞地響起,他竟然認得這種文字!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這不是淨化……這是……同歸於儘式的‘重啟’!需要守望者的靈魂和‘鑰匙’的血脈共同獻祭!”
這個真相讓沈清瀾如墜冰窟。母親和外叔公一直尋找的淨化方法,代價竟然如此慘烈?
就在這時,祭壇中心的黑色玉台突然亮了起來!內部仿佛有星河流轉,一道光束投射在牆壁那片記載著“重啟”儀式的壁畫上。壁畫上的銘文和圖案如同被激活,開始扭曲、重組,最終化作一股龐大的、混亂的信息流,如同決堤的洪水,朝著站在祭壇最近的沈清瀾洶湧襲來!
“清瀾!”傅靳言驚呼,想要拉開她,卻已經來不及了!
沈清瀾隻覺得大腦“嗡”的一聲,瞬間被無數破碎的畫麵和知識淹沒:更加詳儘的“源點”分布圖、各種失控“源點”的“關閉”手法、一種名為“生命回響”的、引導本源能量進行“修複”而非“毀滅”的禁忌技術片段、以及……一段被加密的、關於某個位於極北之地、最古老也是最不穩定的“源點”——“寂靜之眼”的警告信息!
信息量過於龐大駁雜,且充滿了一種狂暴古老的意誌,瘋狂衝擊著沈清瀾的意識防線。她痛苦地抱住頭,發出壓抑的呻吟,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撕碎。鳶尾花玉佩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熱光芒,拚命抵禦著這股外來意識的入侵,保護著她的核心意識。
“守住心神!”傅靳言衝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試圖用自身的精神力幫她分擔。然而,他的意識剛與那信息流接觸,便感到一股冰冷徹骨的、充滿毀滅氣息的惡意直衝靈魂深處,那是“虛無之主”殘留的汙染!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依舊死死支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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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清瀾即將崩潰的邊緣,她體內林氏血脈的力量被激發到極致,與玉佩的能量徹底融合,形成一道堅韌的屏障。她不再被動承受,而是主動引導,如同大海中的燈塔,在那狂暴的信息風暴中,精準地捕捉到了關於“生命回響”技術的那段相對溫和、充滿生機的核心碎片,強行將其剝離、吸收、封印在自己的意識深處。
信息流驟然停止。祭壇的光芒黯淡下去。沈清瀾脫力地癱軟在傅靳言懷裡,臉色慘白如紙,渾身被冷汗浸透,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她得到了一部分她一直尋求的答案,但代價是知曉了更可怕的真相和背負了更沉重的禁忌知識。
“你怎麼樣?”傅靳言扶著她,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沒事。”沈清瀾虛弱地搖頭,努力消化著腦海中的信息碎片,“我看到了……‘重啟’的代價,但也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名為‘生命回響’的修複方法……隻是,很不完整,需要……需要找到‘寂靜之眼’……”
“寂靜之眼?”傅靳言皺眉。
“嗯,壁畫記載,那是最初的‘源點’,也是所有問題的關鍵……”沈清瀾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整個石室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頭頂有碎石和灰塵簌簌落下!牆壁上的壁畫光芒急速閃爍,變得極不穩定!
“不好!我們觸動了這裡的自毀機關!”傅靳言臉色大變,“必須立刻離開!”
他拉起沈清瀾,衝向石室另一端一個剛剛在壁畫光芒閃爍下顯現出的、狹窄的出口通道。就在他們踏入通道的瞬間,身後的祭壇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哀鳴,猛地坍塌下去,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強大的吸力從深淵中傳來!
兩人拚命向前狂奔,身後的通道在一節節塌陷!爆炸聲和巨石滾落的聲音不絕於耳!
就在他們即將衝出一道光亮的出口時,沈清瀾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在徹底崩塌的祭壇深淵邊緣,她似乎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穿著古老服飾的、透明的女性虛影,正靜靜地注視著她,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悲傷與……一絲釋然?那虛影的輪廓,竟與她母親林晚秋有幾分相似!
虛影對著她,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消散在崩塌的亂石與黑暗之中。
沈清瀾心中巨震,還來不及細想,就被傅靳言猛地拉出了通道,刺眼的陽光和濕熱的空氣撲麵而來!他們竟然從金字塔的另一側逃了出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四周的叢林中,再次響起了“守夜人”那冰冷而充滿殺意的呼喝聲!他們竟然早就埋伏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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