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言再次陷入昏迷,但他最後那句充滿恐懼的警告和死死攥住她的手,如同冰錐刺入沈清瀾的心底,讓她遍體生寒。墳墓?終點?所有守望者的最終歸途?逆轉意味著什麼?他到底知道什麼?北極的“寂靜之眼”究竟隱藏著何等大恐怖?
然而,胸前的鳶尾花玉佩持續傳來的、與遠方北極能量頻率隱隱共鳴的規律搏動,卻像一根無形的絲線,牢牢牽引著她的靈魂。這感覺並非誘惑,而是一種宿命般的召喚,混雜著母親血脈中的責任、外叔公可能生還的希望,以及一種無法言喻的、必須前去麵對的巨大因果。老木用生命換來的情報,指向同一個方向。逃避,已經無法解決問題。
她輕輕掰開傅靳言冰冷的手指,為他蓋好毛毯,指尖拂過他緊蹙的眉間,試圖撫平那深切的恐懼。然後,她站起身,走到船頭,迎著冰冷的河風,目光決絕地望向北方無儘的夜空。
沒有退路了。無論是為了可能還活著的外叔公,為了解開所有的謎團,還是為了阻止“守夜人”那瘋狂的“終末”計劃,北極之行,勢在必行。
接下來的兩天,沈清瀾如同精密而不知疲倦的機器般運轉。她利用老木u盤裡留下的加密資金渠道,通過黑市購買了大量極地生存裝備:厚重的防寒服、高能量食物、藥品、衛星電話、雪地帳篷、冰鎬,甚至搞到了兩把性能可靠的狩獵步槍和充足的彈藥。她還設法弄到了假的身份證件和前往挪威北部港口的船票。
傅靳言的傷勢在藥物和沈清瀾持續用玉佩能量溫和滋養下,終於穩定下來,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依舊極度虛弱,大部分時間處於昏睡狀態。醒來時,他異常沉默,眼神複雜地看著沈清瀾忙碌的身影,不再提阻止的話,但深重的憂慮始終籠罩著他。
出發前夜,傅靳言強撐著坐起,臉色蒼白如紙,聲音沙啞:“你決定了?”
“嗯。”沈清瀾正在檢查裝備,頭也沒抬,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我們沒有選擇。外叔公可能在那裡,‘寂靜終末’的答案也在那裡。等待和躲避,隻會讓情況更糟。”
傅靳言沉默良久,才緩緩道:“‘寂靜之眼’……在守夜人最古老的卷宗裡被稱為‘萬物歸寂之地’,是第一個、也是最不穩定的‘源點’。傳說它並非自然形成,而是一位遠古‘主宰’隕落時,其不甘的意誌與本源能量碰撞形成的……永恒傷口。它不是基石,而是潰瘍。曆代守夜人的使命,並非利用它,而是看守它,延緩其擴散。任何試圖‘淨化’或‘重啟’它的行為,都可能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導致其徹底爆發,引發……真正的維度坍縮。”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船艙,仿佛看到了極北之地的恐怖景象:“逆轉?我不知道老木的信息從何而來,但根據卷宗記載,唯一可能與‘逆轉’相關的,是初代‘鑰匙’林氏先祖試圖犧牲自我封堵傷口的失敗儀式……那儀式需要‘鑰匙’獻祭全部生命和靈魂,而‘守望者’……則需成為新的‘鎖芯’,永世承受‘寂靜’的侵蝕,生不如死。”
沈清瀾的動作頓住了,心臟猛地一縮。永世承受侵蝕?生不如死?這就是傅靳言恐懼的根源?這就是“逆轉”的代價?
“所以,‘守夜人’的‘彼岸花’派係,是想逼我們重複這個儀式,用我們的命來暫時堵住缺口?”沈清瀾的聲音發冷。
“或者更糟,”傅靳言眼中閃過一絲晦暗,“他們可能找到了扭曲儀式的方法,想利用‘鑰匙’的力量,不是堵住,而是……徹底撕開裂口,迎接他們所謂的‘淨化’終末)。”
巨大的壓力讓沈清瀾幾乎窒息。但奇怪的是,知曉了這可怕的真相後,她心中的彷徨反而減少了一些。最壞不過一死,或者生不如死。但若不去嘗試,所有人都得死,包括可能還活著的外叔公。
“知道了。”她繼續手上的動作,將最後一卷繩索塞進背包,“但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無論如何,我要先去確認外叔公的生死。至於‘寂靜之眼’……總會有辦法。母親和外叔公尋找的,絕不會是一條純粹的死路。老木提到的‘逆轉’,未必是重複失敗的儀式。”
她看向傅靳言,眼神清澈而堅定:“我們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在現場做出判斷。傅靳言,如果你害怕,可以留下。這是我林家的責任。”
傅靳言聞言,蒼白的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慍怒,有自嘲,最終化為一種近乎認命的平靜。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害怕?我當然害怕。但讓你一個人去送死?我做不到。”他深吸一口氣,強撐著想要下床,“況且,沒有我這個‘鎖芯’,你這把‘鑰匙’,又能打開什麼?”
沈清瀾看著他虛弱卻倔強的樣子,心中百感交集。恨意早已在生死與共中消散,剩下的是一種難以割舍的、沉重而複雜的羈絆。
“那就一起。”她走過去,扶住他搖晃的身體,“活下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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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一艘破舊的貨輪緩緩駛離南美港口,向著北方冰海而去。沈清瀾和傅靳言偽裝成探險攝影師和助手,混在船員中。旅程漫長而枯燥,傅靳言在顛簸的船艙中繼續休養,沈清瀾則抓緊一切時間研究老木留下的資料和母親日記中關於北極的零星記載,同時不斷嘗試與玉佩加深共鳴,熟悉那股召喚的節奏。
越是靠近北極圈,玉佩的搏動就越發清晰有力,甚至開始影響她的夢境。夢中,她時常看到一個被無儘冰雪覆蓋的、巨大無比的藍色漩渦,漩渦中心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散發著令人靈魂凍結的吸力。漩渦邊緣,似乎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被鎖鏈束縛,在風雪中苦苦掙紮。
是外叔公嗎?還是幻覺?
貨輪穿越風暴,破開浮冰,終於抵達了挪威北部一個偏僻的漁港。這裡已是極晝,太陽低垂在天際,灑下冰冷而永恒的光輝。空氣中彌漫著冰雪和燃油的味道。
他們下了船,立刻感受到與世隔絕的荒涼和肅殺。按照老木提供的坐標,目標地點在更北方的斯瓦爾巴群島深處,一片被列為禁區的、地圖上幾乎空白的水凍荒原。
在漁港最後補充了燃料和物資,他們租用了一輛經過改裝、適合極地行駛的雪地車,義無反顧地駛入了茫茫冰原。車後揚起漫天雪塵,前方是無邊無際的白,純淨,死寂,仿佛通往世界的儘頭。
玉佩的召喚感在這裡達到了頂點,不再需要指引,仿佛磁石般拉著她朝向一個固定的方向。傅靳言的臉色也越發凝重,他體內的“守望者”血脈,似乎也對這片土地產生了某種不祥的共鳴,讓他感到壓抑和心悸。
行駛了不知多久,天色依舊明亮,但風雪漸大。突然,沈清瀾猛地踩下刹車!雪地車在冰麵上滑出老遠。
“怎麼了?”傅靳言緊張地問。
沈清瀾沒有回答,隻是死死盯著前方風雪彌漫處。玉佩傳來的不再是規律的搏動,而是一種尖銳的、充滿警告意味的刺痛!同時,她憑借增強的感知,隱約“聽”到了風雪掩蓋下,一種極其微弱、卻絕非自然的——引擎轟鳴聲!不止一處!
她舉起望遠鏡,透過漫天飛雪,隱約看到側前方幾公裡外,有幾個模糊的黑點正在快速移動,呈包抄態勢向他們合圍而來!是“守夜人”?還是其他勢力?
他們還沒到達“寂靜之眼”,就已經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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