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從池底浮上來的時候，右臂的冰鱗還沒完全褪去，像是被誰在皮膚上撒了一層碎玻璃，每動一下都哢哢作響。他仰頭吐出一口混著寒氣的濁氣，眼底還殘留著那道紅光的影子。
“吳師兄，您真沒事？”守池弟子們圍了上來，臉上寫滿了關切，還有點怕怕的。
“沒事。”吳浩語氣平靜，但右手卻悄悄攥緊了冰魄劍，劍柄上的寒霜被他掌心的溫度融出一圈濕痕，“池底……有點東西。”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不快，卻帶著股不容打擾的冷意。
池邊的風不大，吹得他衣角輕輕飄動，可他心裡卻像壓了塊冰，沉得不行。
他沒回自己的靜室，而是直接去了涅盤池後山的一處廢棄冰窟。這裡曾是上古冰凰棲息之地，如今早已荒廢，隻有寒氣依舊濃重，連空氣都像被凍成了細碎的冰渣。
吳浩站在冰窟入口，深吸一口氣，碎冰體質在他體內緩緩運轉，右臂的冰鱗又開始浮現，像一層不斷生長的寒霜。
“看來，真得下去看看。”
他拔出冰魄劍，劍身輕點地麵，一道寒氣順著地麵蔓延開來，在冰麵上劃出一道裂痕。他順著裂痕往下躍，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冰層之下。
冰窟深處，比池底更冷。
吳浩在寒氣中穿行，四周是密密麻麻的寒晶岩壁，每一塊都泛著幽藍的光，像無數隻冰冷的眼睛在注視著他。
他一邊走，一邊用冰魄劍輕點岩壁，感受其中的波動。
突然，劍身微微一震，一道極其細微的劍痕出現在他麵前的岩壁上。那劍痕不深，卻異常整齊，像是有人用劍一口氣劃出來的。
吳浩眯起眼，右手食指沿著那道劍痕緩緩劃過，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
“這劍痕……怎麼有點眼熟？”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冰鱗的紋理竟然和那劍痕的走向有幾分相似。
“不會吧……我以前來過這兒？”
他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越走，寒氣越重，連他的碎冰體質都開始有些吃不消了。
右臂的冰鱗再次蔓延，已經蔓延到肩膀，整個人像是被凍成了半座冰雕。
“得快點找到源頭。”
他咬牙，腳步加快，終於在轉過一個彎後，看到了一條由寒晶構成的密道。
密道入口不大，但裡麵卻異常寬敞，寒氣在其中流轉，像是有生命一般。
吳浩沒有猶豫，邁步走了進去。
密道內，寒晶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有些已經模糊不清，有些卻依舊清晰可見。
吳浩一邊走，一邊用劍氣輕掃那些符文，試圖從中找出一些線索。
忽然，他識海中的因果沙盤輕輕震動了一下，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嗯？”
他停下腳步，閉上眼，試圖感知沙盤的反應。
沙盤沒有完全激活，隻是投射出了一絲微弱的光，像是在提醒他——這裡，和初代劍尊有關。
“果然……不是巧合。”
他睜開眼，繼續前行，越走越深，直到密道儘頭，一座冰凰雕像出現在他麵前。
那雕像通體由寒晶雕成，雙目鑲嵌著兩顆血紅色的寶石，正幽幽發亮。
吳浩走近幾步，雕像胸口的印記忽然亮起，和他在池底看到的那枚印記一模一樣。
“這就是……封印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