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背著陳曉琳走在前頭，腳步沉重卻堅定。吳晨曦緊隨其後，沉默地走著，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眼神裡有擔憂，也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她還活著。”她終於開口，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吳浩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嗯。”
“你打算怎麼辦？”
“先把她帶出去，再想辦法救她。”他頓了頓，語氣低沉，“如果她還記得林逸……那就還有希望。”
吳晨曦咬了咬嘴唇，沒再問下去。她知道，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
他們走到了寒淵出口附近，一處背風的石崖下。吳浩將陳曉琳輕輕放下，轉身從包袱裡翻出幾枚冰晶丹，這是他在祭壇戰後臨時煉製的鎮魂藥，能暫時壓製情蠱的侵蝕。
“幫我穩住她。”他對吳晨曦說。
吳晨曦點頭，伸出手按在陳曉琳的肩上，一股溫和的靈力緩緩流入她的體內。噬魂劍體雖主殺伐，但吳晨曦這些年一直在摸索如何用它做善事，如今倒成了救命的手段。
吳浩將冰晶丹碾碎，混入一點雪水，小心翼翼地滴進陳曉琳嘴裡。
不多時，她眼皮微微顫動，喉間發出一聲低吟。
“醒了？”吳浩低聲問。
陳曉琳緩緩睜開眼，目光渙散，像是剛從一場噩夢中掙脫出來。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吳浩盯著她的眼睛。
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吳……浩。”
吳浩鬆了口氣。
“那你知道你現在在哪？”
“寒淵……我……”她忽然皺眉，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永夜神殿……他們……”
“他們在控製你？”吳浩追問。
陳曉琳點頭，嘴唇顫抖：“是情蠱……它不讓我……說實話……但我必須告訴你……顧清寒……她……”
吳浩和吳晨曦對視一眼。
“她怎麼了？”吳浩語氣沉了下來。
“她眉心的朱砂……不是裝飾……那是封印……輪回的封印……”她艱難地說著，額頭上冷汗直冒，“你……和她……前世……不是敵人……你們……曾經……一起……”
話還沒說完，她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角溢出黑血。
“糟了！”吳晨曦驚呼。
吳浩立刻出手，一指點在陳曉琳的命門穴上，極寒之力順勢而入，試圖鎮壓情蠱暴動。
可就在這一刻，識海中的沙盤殘片再次震動，一道模糊的畫麵浮現出來——
一個女子跪坐在冰台上，眉心一點朱砂，紅如血珠。她身上的氣息與顧清寒一模一樣，但眼神卻空洞而悲傷。
畫麵一閃而逝。
吳浩猛地回神，發現陳曉琳已經昏迷過去，呼吸微弱。
“她撐不住了。”吳晨曦急道。
吳浩沉默片刻，伸手探了探陳曉琳的手腕，隨即眉頭皺得更緊。
“情蠱在吞噬她的記憶。”他說，“如果我們不阻止它，她很快就會徹底變成傀儡。”
“那怎麼辦？！”
吳浩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著手中的冰魄劍。劍身上還殘留著剛才戰鬥留下的血跡，隱隱泛著寒光。
“隻有一個辦法。”他緩緩道，“震碎它。”
“你是說……直接攻擊她體內的蠱蟲？”
“沒錯。”吳浩點頭，“但它會反抗，我們必須一擊必中。”
吳晨曦深吸一口氣，點頭：“我來幫你。”
兩人迅速分工，吳晨曦繼續穩定陳曉琳的魂燈，吳浩則運起碎星劍意，凝神準備最後一擊。
他閉上眼，識海中的沙盤殘片自動浮現出一條因果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