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邊的風夾雜著夜晚的凜冽,吹得人骨頭縫裡都泛著寒意。陳曉琳的頭發被吹得肆意飛舞,有幾縷輕飄飄地落在了吳浩背上,緊緊地貼著,仿佛帶著某種無聲的控訴,訴說著這命運弄人的時刻。吳浩微微低頭,目光落在那幾縷青絲上,片刻後,又輕輕瞥了一眼懷中睡得正沉的陳曉琳,確認她已經睡熟,才緩緩把視線重新投向那漆黑卻又繁星點點的夜空。
夜空中,星星還是那寥寥幾顆,不多不少,像是誰隨手抓了一把鹽,漫不經心地撒在了天幕之上。陳曉琳剛才輕聲問的問題“你哥……到底是誰?”還像幽靈一樣在他腦子裡盤旋,揮之不去。
他嘴唇動了動,喉嚨裡的話卻像被堵住了一般,沒回答。不是不想說,實在是這其中的糾葛太過複雜,複雜得他不知道從何說起。他深知,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如同鋒利的刀子,會在人的心上劃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他的手不自覺地伸了出去,指尖輕輕搭在腰間的冰魄劍上,輕輕地撥弄著。隨著他的動作,劍鞘上的寒霜簌簌掉落,像是被風一吹就飄散的無聲歎息。他皺著眉頭,嘴裡低聲咕噥:“這玩意兒,也該換換了。”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察覺到體內有一陣異樣的波動,這波動絕非靈力,而是來自識海深處的因果沙盤。那沙盤竟像有了生命一般,在微微震動。
吳浩眉頭瞬間一皺,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心神迅速沉入識海。隻見那沙盤靜靜懸浮在虛空中,表麵浮現出一道模糊的波紋,就好像平靜的水麵被無形的風輕輕吹皺。與此同時,一行提示出現在他眼前:【情緒擾動,識海不穩定】。
“……誰在鬨脾氣?”他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滿是疑惑。
答案很快就浮出水麵——是玄冰螭。她的意識此刻仿佛被困在了一場永不停止的暴風雪裡,無數的記憶碎片在她腦海中不斷翻滾,其中夾雜著冰冷徹骨的怒意與深入骨髓的悲傷。
吳浩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踏入了她的識海。剛一進去,眼前的景象讓他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隻見漫天飛雪,那風大得像是要將天地都徹底撕碎,呼嘯聲在耳邊不斷回響。
“喂,你這天氣預報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他站在風雪中,臉上卻依舊掛著一絲不正經的笑,仿佛在試圖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內心的緊張。
玄冰螭的身影在風雪深處緩緩浮現,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卻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像是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洶湧情緒。
“你不該進來。”她開口,聲音如同冰棱相互碰撞,清脆而又寒冷。
“我不進來,你是不是打算把整個九界都凍成冰雕?那我可不想哪天醒來,發現連馬桶都結冰了。”吳浩聳了聳肩,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玄冰螭沒有被他的話逗笑,反而眼神更冷了,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你救不了我。”
“那我試試看。”吳浩向前走近了一步,冰魄劍輕輕抬起,劍尖閃爍著寒光,“我這人吧,最討厭彆人說我做不到什麼。”
玄冰螭忽然笑了,那笑容卻笑得無比淒厲,仿佛從心底深處發出的絕望哀鳴。“你以為你能救得了誰?你連自己都救不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風雪驟然加劇,識海開始瘋狂震蕩,沙盤表麵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紋,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吳浩瞳孔猛地一縮,他的反應極快,立刻催動碎星劍意穩住沙盤核心,同時伸出手按在玄冰螭的額頭上,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救不了你,那我就陪你一起沉下去。”他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眼中的決然卻讓人無法忽視。
下一秒,玄冰螭的意識突然劇烈翻湧,像是被投入了一顆巨石的湖麵,識海深處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流。吳浩隻覺得眼前一黑,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拉入了深淵。等他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了一片奇異而又詭異的冰原上。火焰是藍色的,散發著冰冷的溫度,冰層是黑色的,仿佛承載著無數的秘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
而在冰原的儘頭,站著一個身影。那身影身著黑衣,背對著他,看不清臉,仿佛與這冰原融為一體。
“你……是誰?”吳浩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警惕。
那人沒有回答,隻是緩緩轉身。就在他即將看清對方臉的那一刻,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如同驚雷炸響在耳邊。識海劇烈震動,吳浩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猛地被震出玄冰螭的意識空間,整個人跌坐在地,額頭冷汗直冒。
“……誰他媽在搞我?”他咬著牙,眼神中滿是憤怒與疑惑。
“哥?”吳晨曦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他抬頭一看,發現吳晨曦已經醒了,正皺著眉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你怎麼了?”她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吳浩擺擺手,試圖掩飾自己的狼狽,“就是……有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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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臉色很難看。”吳晨曦走到他身邊,毫不猶豫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秀眉皺得更緊了,“你是不是在強行鎮壓什麼?”
吳浩心頭一動,他沒有想到吳晨曦能如此敏銳地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