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是從皮膚傳來的,是從骨頭裡炸的,像有人拿燒紅的鐵簽子,一寸寸往天靈蓋裡釘。識海裡,初代劍尊的殘影怒吼,劍光劈來,卻被玄冰螭的龍魂撞碎。
龍紋進來了。
不是畫,是活的,像火蛇在腦漿裡遊。吳浩瞳孔驟縮,眼前畫麵炸開——
千世輪回,每一世的“他”都在殺神。
可殺完神,神沒死,他自己碎了。肉身炸成血霧,魂魄被抽進輪回鎖,下一世再填進去一個“弑神者”。不是傳承,是填充。不是英雄,是耗材。
容器滿了,就得換。
玄衣使不是個體,是曆代弑神者意識融合的傀儡,專門負責在“容器溢出”時,把新世推出去。而所謂的“弑神證道”,不過是係統自動重啟的按鈕。
“所以……”他咬著牙,血從眼角流下來,“我殺的不是神,是上一個我?”
龍紋烙完,玄冰螭收回爪子,龍瞳暗了半分。
吳浩抬手摸額頭,那裡多了一道紋,像冰裂,又像火灼。他沒照鏡子,可他知道,那紋路,和玄衣使手腕上的符咒,邊角一模一樣。
他是下一個容器。
也是下一個“玄衣使”。
靜了。
星門周圍的空氣開始凝固,不是冷,是時間被掐住了脖子。顧清寒的寒氣網開始碎,陳曉琳的火羽熄了,寧紅夜的胚胎不再呼吸。
時空凍結開始了。
可吳浩還能動,半個身子卡在現實,半個身子被拖進靜止維度。他看見裂縫裡有個紅鬥篷的小孩,背對著他,手裡捏著一隻半透明的冰蝴蝶。
小孩沒回頭,可他聽見了聲音。
“哥。”
不是喊,是念,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
他沒應。
反而用指尖蘸了額上的血,抹在龍紋上。血光一閃,玄冰螭殘留的血絲從背後纏上來,繞住心脈,像根保險繩。
“不是重啟。”他低語,“是改寫。”
血光和冰蝶虛影纏在一起,裂縫穩了一瞬。
就這一瞬,他看清了小孩的臉。
是寧紅夜,可又不是現在的寧紅夜。是幼年的,可眼神老得像活了一萬年。她手裡那隻蝴蝶,翅麵映出一道紋——正是他額上那道龍紋的完整形態,多了幾筆,像被誰後來補上的。
她沒說話,隻是把蝴蝶輕輕往前遞。
吳浩伸手,指尖快碰到翅麵時——
星門哢地一震。
凍結的縫隙開始合攏,紅鬥篷的身影被往回拽,冰蝴蝶在她手中顫了一下,翅麵紋路突然扭曲,像是被什麼東西從背麵抓撓。
吳浩的手停在半空。
血從額角流進眼睛,鹹的,燙的。
他沒擦,隻是盯著那即將閉合的縫隙,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你留的火種,我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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