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帶你們走,是我們一起走。”
顧清寒邁了一步。
腳落地,膝蓋一軟。
她沒倒,硬把另一條腿拖上來,站住了。心火在胸腔裡微弱跳動,像風中殘燭,但她咬牙撐著。她知道,隻要她還站著,就還能為他們爭取一線生機。
“寒冰真氣還在。”
“心火也還在。”
玄冰螭抬起手,指尖還在流血。
她沒擦。
用那根手指,在地上劃了一道線——從他們所在的位置,指向荒原儘頭。那道線,像一道誓言,刻進大地。
“我走不動。”
“但能指路。”
她抬手,寒氣湧出,在地麵凝成一截冰階。
接著又是一截。
冰階往前延伸,像凍住的小河,直指那道微光。每一階都極薄,底下是鬆土,踩上去有細微裂聲,仿佛隨時會碎。
吳晨曦看著冰階,突然笑了。
那笑裡有淚,有釋然,也有倔強。
“你這哪是自封?”
“你這是給我們鋪路?”
玄冰螭沒笑。
但眼底那點紅,好像亮了一瞬。她看著那道光,輕聲說:“寧紅夜說,光在儘頭。可她沒說,要怎麼走過去。”
吳浩拔出冰魄劍,走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她胳膊。
“這次。”
“一起走。”
她沒掙,也沒靠。
隻是順著他的力道,把重心移過來,踩上第一階冰。
顧清寒跟上。
腳步不穩,但每一步都踩實。
吳晨曦背著陳曉琳,走得很慢,但沒停。
五個人,連影成列,往荒原儘頭走。
沙粒重新滾動,打在岩壁上,細碎作響。風又起,卷著沙,打在臉上,像無數細針紮刺。
玄冰螭突然開口:
“你剛才說怕我醒不來。”
吳浩嗯了一聲。
“那你怕不怕……自己醒不來?”
他沒答。
隻是把手收了收,把她胳膊扶得更穩了些。他的掌心滾燙,而她的手臂冰涼,兩種溫度在接觸處交融,像冰與火的對話。
冰階繼續往前鋪,一截,又一截。
顧清寒靴子踩在冰上,滑了一下。
吳晨曦伸手扶了一把。
“謝了。”
“彆謝。”
“等你能自己走再謝。”
玄冰螭指尖又凝寒氣,但她沒停,繼續往前劃。她的血混在寒氣中,讓冰階泛出淡紅,像一條蜿蜒的血脈,連接著過去與未來。
吳浩看著那道光。
它沒變亮,也沒變暗,就那麼掛著,像釘在天邊的一顆釘子。他知道那不是終點,而是起點——一條他們從未走過的路,一條可能通向生,也可能通向死的路。
但他也知道,現在他們至少在一條路上了。
沙粒打在冰階上,發出細碎敲擊聲,像命運的倒計時。
玄冰螭呼吸忽然重了一下。
吳浩低頭,看見她嘴角滲出血。那血是黑的,帶著寒毒,是她強行動用本源之力的代價。
“撐得住?”
“撐。”
她咬牙,“隻要冰不斷。”
冰階穿過塌陷溝壑,爬上斜坡。
荒原地勢緩緩抬升。風更烈了,卷著沙石,打在臉上生疼。
光,好像近了點。
吳晨曦喘了口氣,把陳曉琳往上頂了頂。
“哥。”
“你剛才說那光是沒走過的路。”
“那要是……又是陷阱呢?”
吳浩沒回頭。
“那也是我們一起踩進去的。”
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不再是一個人背負命運,而是與他們並肩而行。沙盤上的血字仍在:【變量未清,清道者將追至終焉】。可那又如何?他們本就是逆命之人。
玄冰螭指尖劃過地麵,寒氣凝成下一截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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