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記。”顧清寒站起身,“誰碰誰死。”
吳晨曦卻沒退,反而蹲下,伸手去抓那團焦炭。
“你瘋了?”陳曉琳一把沒拉住。
她已經捏住了。
焦炭在她掌心化成灰,順著指縫漏下去。
下一秒,她識海裡閃過一道影子——沙盤的殘影,模糊得像隔著毛玻璃,隻有一行字:
取則引禍,棄則失機。
她愣了兩秒,忽然笑了:“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顧清寒問。
“這破地方。”吳晨曦把手甩了甩,“一邊警告你彆碰,一邊又讓你知道這裡有好東西。跟釣魚似的,鉤子都給你看明白了,就看你咬不咬。”
林逸皺眉:“那你還碰?”
“我不碰,怎麼知道鉤子有多深?”她看向顧清寒,“你剛才凍住那道血線,能留多久?”
“一刻鐘。”
“夠了。”吳晨曦轉身,一掌拍在旁邊一塊岩石上。
岩石裂開,露出裡麵嵌著的一小塊晶石,藍紋纏繞,靈氣撲麵。
她伸手就摳。
“彆——”林逸剛喊出口,她已經把晶石捏在手裡。
沒爆炸,沒血符,什麼都沒發生。
她晃了晃:“就這?”
話音未落,林逸的永夜核心猛地一震,他整個人跪了下去,嘴裡溢出黑血。
“它……在叫。”他牙齒打顫,“這石頭……是餌。”
吳晨曦低頭看晶石,發現它表麵正慢慢滲出一絲紅絲,像血管在生長。
她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拳,把晶石砸進地裡。
“埋了。”她喘著氣,“誰想撿誰撿。”
陳曉琳卻沒放鬆,焚天雀翎橫在身前,翎尖微顫。
“來不及了。”她聲音壓低,“它已經知道我們來過。”
林子深處,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不是腳步,也不是風,像是某種東西在地下爬行,速度極快,直奔他們而來。
顧清寒抬手,寒氣凝成三把冰刃,分指三個方向。
“分頭走?”她問。
“不。”吳晨曦從地上抓起一把土,混著指尖逼出的一滴血,抹在那塊埋了晶石的地麵上。
血土迅速乾涸,裂開一道細縫,像一隻眼睛眨了一下。
“我留個話。”她說,“我們來了,東西不拿,人也不怕。”
地下爬行聲停了。
停得abrupt。
所有人都繃著,等下一波。
等了十秒,二十秒,什麼都沒發生。
林逸慢慢站起來,抹了把嘴:“它……退了?”
“不是退。”陳曉琳盯著那道血縫,“是記住了。”
顧清寒收了冰刃,冷笑:“這地方比人還講規矩。”
“不是規矩。”吳晨曦拍拍手,“是交易。它給我們看資源,我們給它看膽量。它不殺瘋子,隻殺貪鬼。”
林逸搖頭:“可我們什麼都沒拿,它為什麼要示警?”
“因為它怕的不是貪。”陳曉琳忽然說,“是變數。”
她抬起手腕,情蠱殘絲在皮下微微跳動,像被什麼牽引著。
“我們不一樣。”她說,“吳浩把芽種下了,沙盤碎了,規則斷了。我們是沒主人的棋子,所以……最危險。”
吳晨曦咧嘴:“那它可算找對人了。”
她轉身,大步往林子外走。
“走?去哪?”顧清寒問。
“還能去哪?”吳晨曦頭也不回,“往前。”
林逸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問:“你不恨他?”
“誰?”
“吳浩。”
吳晨曦腳步沒停,聲音卻低了:“我恨他放我一個人活下來。可他也給我留了路——不是門,是路。”
她抬起手,噬魂劍體的黑紋在皮膚下遊走,但不再蔓延,像是被什麼壓住了。
“他算到了。”她說,“所以我不走門,我走路。”
一行人走出林子,眼前是一片開闊地,遠處有河流,近處有碎石灘。
顧清寒忽然停步。
“等等。”她盯著石灘邊緣,“那是什麼?”
眾人看去。
一塊半埋在沙裡的石頭,表麵光滑,映著天光,竟顯出一行字:
下一個,是你。
吳晨曦走過去,蹲下,手指撫過那行字。
石頭突然發燙,字跡扭曲,變成一張人臉的輪廓,眼睛是空的,嘴在動,卻沒有聲音。
她一拳砸下去,石頭炸成碎片。
碎片落地時,每一塊都映出不同的畫麵——
一片雪原,一扇門,一株芽,一把斷劍。
最後,所有畫麵同時碎裂。
林逸喘了口氣:“它在試探。”
“試探?”吳晨曦冷笑,“它該試試我的拳頭。”
她站起身,環視四周。
天光依舊,風平浪靜。
可她知道,這地方已經記住他們了。
不是名字,不是麵孔。
是心跳的節奏,是血的溫度,是他們走過的每一步。
她抬起腳,踩在那堆碎石上。
“來啊。”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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