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見了。
“接下來,靠你們了。”吳浩說,目光平靜,“彆問我值不值,也彆回頭。走就是了。”
畫麵再跳。
更早。
虛空中,初代劍尊站著,捧羅盤。白袍,無甲,像祭天。
可他不是祭。
他在砸。
一拳砸向自己心口。
羅盤碎,碎片飛。他自己也在碎,從指尖開始,一片片化成光,灑向九界。
最後一刻,他笑了。
“成了。”他說,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九界……有救了。”
牆停了。
所有人僵住。
那不是感動,不是震撼,而是一種近乎窒息的頓悟——原來所謂的“弑神者”,不過是被誤解的引路人;所謂的“罪人”,其實是唯一敢打破死局的勇者。
吳晨曦忽然笑了一聲,很輕,像是自嘲,又像是釋然。
“所以……他不是弑神者?”
“不是。”林逸聲音啞,“他是啟動器。是那個在規則之外,強行按下‘開始’按鈕的人。”
“宿命閉環的搬運工。”陳曉琳補,眼中閃著光,“拿自己當燃料,把規則送進去,把未來推出來。”
顧清寒盯著畫,眉心朱砂痣忽然發燙。她抬手摸,指尖沾了血——不是傷口,是自己滲出來的,仿佛那顆痣本就是一滴未乾的誓血。
“他早就知道。”她說,“從第一世開始,他就知道結局。可他還是走了。”
“不一定。”吳晨曦搖頭,“他可能隻知道一半。另一半……是走著走著才明白的。就像我們,現在才懂。”
她抬頭看牆,目光穿透畫麵,仿佛在與那個背影對話。
“所以沙盤不是武器,是種子。他也不是英雄,是……播種的人。”
話落,牆中央裂開一道縫。
不是物理裂。是畫麵被撕開,像時空被劃破。
一道影子走出來。
不是人形。是團扭曲的光,像燒糊的鏡麵,邊緣抖動。沒臉,但所有人覺得它在“看”,在“感知”,在“審判”。
“你們真以為他是救世主?”那光開口,聲音像九個人同時說話,又像直接在腦子裡炸開,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他隻是個錯誤。”
“九界本源進化時,出現的冗餘代碼。一個不該存在的變量。”
“我才是秩序。”它說,“我是守恒之力。他打破規則,所以我必須清除他。”
吳晨曦盯著它,忽然問:“那你為什麼被封印了千年?”
光團一頓。
“你說什麼?”
“我說——”她上前一步,腳步堅定,每一步都像踩在命運的節點上,“如果你是‘秩序’,為什麼會被一塊破羅盤關那麼久?”
她抬手,識海裡沙盤殘影一顫,射出金線,直刺光團。
光團扭曲,像被燙到,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
“你……你不可能看見我!”
“我看不見你。”吳晨曦冷笑,眼中燃起白火,“但我哥看得見。他用劍心把你釘在沙盤裡,不是因為你強,是因為你怕。”
“怕什麼?”
“怕變。”她說,聲音如刀,“怕新世界,怕新規則,怕有人不按你寫的程序走。你不是神尊殘念,你是本源的守舊病——老得走不動了,就拿‘秩序’當拐杖,拄著它,攔住所有向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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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團劇烈抖動,像要散。
“你們懂什麼!”它咆哮,聲音中竟透出一絲恐懼,“沒有我,九界早就崩了!是他……強行啟動創世程序,打亂輪回!他該死!”
“他死了。”吳晨曦說,聲音平靜卻如雷霆,“可世界沒崩。芽長出來了,路通了,門開了——你才是該被淘汰的那個。”
她抬手,把心口那點血芒狠狠按進基座。
“我承他。”
三個字落下,血突然燒起來。
不是金焰。
是白火。
純淨,熾烈,帶著新生的意誌,順著符文牆往上爬,所到之處,光團的影子一塊塊剝落,像牆皮脫落,像謊言被撕開。
“不……不可能……輪回必須繼續……宿命不能斷……”光團嘶吼,聲音越來越弱。
“真正的輪回。”吳晨曦盯著它,一字一句,“始於不輪回。”
火衝上頂端,轟地炸開。
光團碎了。
不是爆炸。
是解體——一塊塊化成灰,往下掉,落進畫裡,落在剛長出的芽上。
芽抖了抖。
然後,繼續長。
牆上浮現最後一行字:
鑰已傳,誓未斷
吳晨曦後退一步,腿一軟,差點跪下。她扶住牆,手心全是汗,心跳如鼓,仿佛剛從一場生死之戰中歸來。
林逸想扶她,被她抬手攔住。
“彆碰。”她說,聲音虛弱卻堅決,“這火……還沒滅。”
她低頭看手心。
那道被石縫劃破的傷口,還在流血。
但血不是往下滴。
是往上走。
順著她手臂,爬向肩膀,然後,在她後頸位置,凝成一個極小的點,像一顆痣,又像一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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