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顧清寒突然悶哼一聲,單膝跪地。她右臂冒出黑氣,寒冰真氣失控,順著經脈往上衝,眼看就要侵入心脈。那是她修煉的代價,也是她無法擺脫的詛咒。
林逸反應極快,九劍核心一震,抽出一柄劍插進她旁邊的冰麵,劍氣鎖住那股黑流。可他自己也撐不住了,嘴角溢血,胸口魂燈微弱得像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撐不住了……”他咬牙,“這力量……要炸了。”
冰宮開始晃動,頭頂碎冰不斷掉落,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像心跳,又像倒計時。
就在這時,冰壁裂開了。
一個女人從裡麵走出來,穿著血紅色的長裙,赤著腳,長發垂地。她眉心有一顆朱砂痣,和寧紅夜的一模一樣。她麵容平靜,眼神卻空洞得如同深淵。
她誰也沒看,徑直走到冰柱前,抽出一把冰劍,劍尖對準自己的心臟。
“等等!”寧紅夜衝上去。
女人抬手,一股力量將她狠狠掀飛,撞在冰牆上,骨頭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她掙紮著爬起,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下一秒,劍刺入心口。
沒有慘叫,沒有血流。她就那樣站著,心跳聲卻透過冰麵傳來——咚、咚、咚——和青銅門的共鳴頻率一模一樣。
寧紅夜突然抱頭跪下,大量記憶湧入腦海:永夜神殿深處,她站在祭壇上,親手割開自己的魂魄。一半留下執掌輪回,另一半化作眼前這個血衣女子,鎮守冰宮千年。
“我……分裂過。”她喃喃,聲音顫抖,“她不是彆人……是我舍掉的那部分命。”
血衣女子緩緩倒下,倒在冰柱前,手還握著劍柄。她最後看了寧紅夜一眼,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但寧紅夜讀懂了。
“替我……活完。”
冰宮,靜了。
連風都停了。
吳晨曦看著那具屍體,忽然笑了:“真離譜。打來打去,敵人是自己人,宿敵是自己分出去的一半命,連死法都得提前安排好。”
陳曉琳低頭看血燈,光閃了一下,又穩住了。
林逸靠在劍上,喘著氣:“現在怎麼辦?”
沒人回答。
寧紅夜爬過去,把血衣女子的手放進自己掌心。兩顆朱砂痣貼在一起,燙得冒煙。她能感覺到,那股被封印千年的意識正緩緩流入體內,帶著冰,帶著痛,帶著一場沒人記得的共殞。
“你們走。”她啞著嗓子說,“我得留下一會兒。”
“留什麼?”吳晨曦皺眉,“人都死了,你還陪屍體說話?”
“她沒死完。”寧紅夜抬頭,眼神空得嚇人,“我還差最後一塊記憶。不補上,輪回鎖打不開。”
陳曉琳想勸,血燈卻突然抖了一下,紅光掃過冰柱,那條玄冰螭的龍眼,似乎……動了一下。
林逸察覺到異常,強撐著站起來:“冰柱……在解封。”
果然,冰麵出現細密裂痕,因果線微微震顫,像是被什麼喚醒。
吳晨曦握緊劍:“彆告訴我這玩意兒要醒了。”
“不是要醒。”寧紅夜輕聲說,聲音輕得像自語,“是等了千年,終於等到能聽懂它說話的人。”
她鬆開血衣女子的手,轉頭看向冰柱,眼神漸漸清明:“你說,是不是從一開始,我們就搞錯了?不是你被困在這裡,而是我們都忘了怎麼出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座冰宮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止。空氣不再流動,碎冰懸在半空,連那盞血燈的光都凝固成一條紅線,仿佛時間本身也被凍結。隻有寧紅夜的呼吸還在繼續,微弱卻堅定,像是黑暗中唯一跳動的火種。
她的額頭忽然滲出一縷金光,朱砂痣裂開一道細縫,像是被某種古老的力量喚醒。青銅門紋章在她心口劇烈震動,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在回應冰柱深處的召喚。
她閉上眼,額頭抵上冰柱。
刹那間,意識如墜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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