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停了。
冰翼停了。
時間，卡住了。
“林逸！”她吼，“彆愣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誰才是弑神者嗎？現在就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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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沒動，可他手裡的劍突然自己動了。
劍尖劃地，畫出一道符紋——和吳浩刻在沙盤上的逆向符紋一模一樣。
“你體內有九劍核心。”吳晨曦盯著他，“可你也流著永夜神殿的血。你不是工具，你是鑰匙。上輩子你沒殺神尊，是因為你就是神尊選的繼承人。”
林逸臉色發白：“不可能……”
“可不可能不重要。”寧紅夜突然開口，把手按在眉心殘片上，“重要的是，現在這把劍，是你在握。”
話音剛落，林逸的劍猛地劈向虛空。
一道鏡麵裂開，裡麵站著另一個他——黑袍加身，手裡拎著斷掉的輪回鎖，腳下踩著吳浩的屍體。
“這才是真相。”鏡中人笑，“你們以為在反抗命運？你們就是命運本身。吳浩設計沙盤，就是為了選出一個能替他死的人。而你，林逸，你就是那個替死鬼。”
“放屁！”顧清寒一劍凍住鏡麵，“我管你是誰選的，我隻知道自己要斬什麼。”
她劍鋒一轉，砍向自己手腕上的鎖痕。
血噴出來，濺在石階上，竟沒流下，而是浮在空中，凝成一條細線，連向回廊深處。
“它在拉我。”她冷笑，“那就拉個夠。”
吳晨曦盯著那條血線，突然笑了：“它怕了。它開始用吳浩的聲音說話了，說明它控製不了局麵了。”
話音未落，四周響起低語。
不是從一個方向來的，是四麵八方，像是上千個人同時開口。
“吳晨曦，你母親死的時候，你躲在櫃子裡，一動不敢動。”
“寧紅夜，你第一次殺人，是因為情蠱讓你瘋了。”
“顧清寒，你背叛師門，是因為嫉妒師姐得了寒冰真傳。”
“林逸，你根本不想救任何人，你隻是怕自己變成下一個祭品。”
聲音越來越密，像針紮進腦子。
四人背靠背圍成一圈，吳晨曦把陳曉琳護在中間，咬破手指，在每人額頭上點了一滴血。
“不許聽。”她低吼，“不許信。誰開口，我就砍誰。”
寧紅夜突然把輪回鎖殘片按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流下，滴在石階上。血跡蔓延，竟把浮雕封住了一瞬。
“它需要我們相信宿命。”她喘著氣，“隻要我們不信，它就沒辦法完成篩選。”
“那就讓它篩個空。”吳晨曦舉起劍，劍身映出四個人的臉，“我們不是複製品，我們是——”
話沒說完，陳曉琳的冰翼猛然展開。
這一次，沒有倒流。
翅膀扇動，不是向後，而是向前。
一道裂痕從回廊儘頭炸開，露出後麵的黑暗。黑暗裡，隱約有劍堆成山的輪廓。
“千劍葬地。”林逸喃喃。
吳晨曦邁出一步，剛走兩步，腳下一滑。
劍柄沾了血，握不住了。
她伸手去抓，指尖擦過劍脊，差一點就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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