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笑了。
因為那三條裂縫正在愈合，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懸浮在空中的記憶長廊。光影流動，畫麵快速閃現——有吳浩獨戰九界執法者，有他在冰凰池邊刻下封印，也有他最後一次回頭望向妹妹的方向。
“他……沒死透。”陳曉琳喃喃道。
“死透了才怪。”吳晨曦撐著站起來，擦掉嘴角血跡，“這種人，死了都要留個影子嚇唬活人。”
林逸沒說話，走向長廊中央。九劍核心在他頭頂緩緩旋轉，劍紋逐一亮起，與長廊共鳴。隨著最後一道紋路歸位，整條走廊驟然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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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藍焰升起。
不是火，是餘燼。
灰燼中浮現出一個人影，模糊卻挺拔，穿著舊式劍袍，袖口磨得發白。他靜靜地站著，不動也不語，隻是看著他們三人。
“師兄？”吳晨曦聲音啞了。
那人影微微側頭，仿佛聽見了。下一瞬，一圈柔和光芒擴散而出，輕輕拂過三人眉心。不燙，也不冷，就像小時候他替她係衣帶時的手勢。
“他還記得。”陳曉琳眼眶紅了，“他全都記得。”
“廢話。”吳晨曦低頭看手，傷口還在流血，但奇怪的是，血滴到地上後沒有滲進去，反而凝成一顆顆小冰珠，滾向那人影腳下。
林逸忽然開口：“沙盤軌跡重啟了，但他留下的不隻是記憶。”
“什麼意思？”陳曉琳問。
“你們看。”他指向長廊深處。
最裡麵的一幕畫麵定格了：吳浩站在一片新生大陸上，身後是崩塌的舊九界，麵前是一扇半開的門。他抬起手，似乎要推門，卻又停下，回頭寫下兩個字。
那字隨著光影流轉，反複出現，清晰無比——
彆等。
“他說什麼彆等？”陳曉琳愣住了。
吳晨曦沒回答。她盯著那兩個字，胸口突然一陣悶痛，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融化。
玄冰螭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不是回來了。”
“我知道。”吳晨曦低聲道。
“他是提醒你——真正的重逢，不在回憶裡。”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沒了血絲，隻剩下一股狠勁。
“那就彆等。”她說，“他不想見我哭，我就偏不哭。”
林逸收起九劍，轉身看向遠方。天際線處，鎖隙依舊懸浮，像一隻睜著的眼睛。但現在，那眼裡不再隻有冰冷規則，還多了點彆的東西。
比如溫度。
比如希望。
陳曉琳扶著石碑站起來，伸手碰了碰空中尚未散儘的藍燼。指尖傳來一絲微弱跳動，像心跳。
“他還活著。”她說得很輕，“哪怕隻是一縷意識，他也活著。”
吳晨曦走上前，站在兩人中間。三人並肩而立，仰頭望著那道殘影緩緩升騰，最終融入天空，化作一顆新星。
風停了。
血還在滴。
她抬起手，抹了把臉，掌心沾著血和灰，混成一片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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