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第一隻冰傀的關節剛裂開一道縫,綠色的光芒就猛地噴了出來,像是被什麼力量催著往前衝。寧紅夜眼神一凜,槍尖輕輕一抖,直接把那團幽光挑飛出去,“砰”地一聲砸進雪堆裡,炸出一個黑乎乎的大坑。
她喘了口氣,手一軟,差點連槍都握不住。
寒氣像針一樣往骨頭裡紮,累得全身都在發抖。但她不敢停——剛才那一擊雖然快,卻讓她看明白了敵人的套路:這些冰傀根本不是亂打的,它們是在試探,想看看她們還能撐多久。
顧清寒站在她身後,劍拖在地上,寒氣順著劍刃往下淌,凝成一條細細的冰線。她的呼吸已經不太穩了,每呼出一口白氣都帶著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內傷的表現。可她的腳就像釘死在地上一樣,一步也沒退。
“還能堅持?”寧紅夜側過頭問,聲音啞得不像話。
“廢話。”顧清寒冷笑了一聲,嘴角微微揚起,“你要是倒了,我找誰背我走?”
這話聽著刺耳,可寧紅夜心裡反而鬆了口氣。她知道,隻要這人還在嘴硬,就沒到山窮水儘的時候。
吳晨曦蹲在三丈外一塊塌掉的石柱上,左手死死按著沙盤邊緣,右臂上的冰鱗還在一陣陣發痛,像是有東西在皮下跳動。她咬緊牙關,又一次把推演拉出來過一遍,識海裡的因果線突然拐了個急彎,直直指向兩人交手的位置。
“不對!”她猛地抬頭,聲音穿透風雪,“你們之前的想法錯了!寒和火不該互相壓著,而是能串在一起燒的!”
話音未落,一頭比普通冰傀大了半圈的怪物已經撲到眼前。它胸口嵌著一塊漆黑的符文,像燒焦的骨頭,散發著一股腐朽又冰冷的機械氣息。吳晨曦抬手就是一劍,冰魄劍擦著它的脖子劃過,沒斬斷,但一股寒流順著縫隙鑽進去,瞬間凍住了它半邊身子。
她趁機翻身滾開,剛落地就大喊:“顧清寒!把你的寒氣送到她槍根去!彆攔著火,讓它往裡衝!”
顧清寒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不是要壓製寧紅夜體內的七彩烈焰,而是要用極致的寒包裹熾熱的火,讓兩者纏繞著爆發!
她沒多問,直接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劍上。劍鋒一轉,原本四散的寒氣猛然收束,化作一道細流,貼著地麵飛速滑向寧紅夜腳下。
寧紅夜立刻察覺到了異樣——腳下的雪變得黏糊糊的,像被凍住的油。低頭一看,寒氣正順著靴子往上爬,纏住小腿,一路沿著槍杆升騰而上。
“你要凍死我啊?”她忍不住吼了一句,身體本能地抗拒這突如其來的冰冷。
“閉嘴!”顧清寒冷冷回道,“想活就彆亂動。”
寧紅夜盯著那股寒流,心口的七彩光翻騰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炸開。她狠狠吸了一口氣,把最後一點力氣壓進丹田,然後猛地一震——
槍尖爆發出一團火焰!
不再是之前那種失控亂竄的小火苗,而是裹著冰渣的烈焰,像熔岩混著雪花,轟然噴湧而出!火焰邊緣結著霜,燒過的地方留下一圈焦黑與冰晶交錯的痕跡,仿佛地獄與極地在此刻共舞。
“成了?”吳晨曦眼睛一亮,手指幾乎戳進沙盤。
可還沒等她高興完,遠處暴風雪中心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風勢驟然收緊,雪片變成刀片,齊刷刷朝中央彙聚。一個巨大的影子從雪幕中浮現——龍首、長尾,通體由極寒冰晶構成,每一片鱗都在幽光中閃爍,散發出凍結萬物的氣息。
玄冰螭本尊來了。
它沒有立刻進攻,而是盤踞空中,尾巴輕輕一甩,十二具高階冰傀從雪地裡站起,圍成一圈開始旋轉。每轉一圈,氣溫就降一層,空氣幾乎凝固,連呼吸都帶著刺痛。
“它在建防禦陣!”吳晨曦臉色變了,“單點突破不行,必須一口氣撕開核心!”
“怎麼撕?”寧紅夜握緊長槍,聲音嘶啞,手臂上的傷口正慢慢滲出血來。
“你們剛才那招——再來一次,但這次彆停!”吳晨曦指著沙盤,眼裡閃著決意,“我把路線投出來,你們必須完全照著走,差一點都不行。”
說完,沙盤嗡地一震,一道金線從盤心射出,在空中畫出一個螺旋軌跡,起點在她們腳下,終點直指龍心。
“隻有一次機會。”她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