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陣亮起的瞬間，黑霧發出一聲悶響，像是被刺中要害，猛地縮了回去。
吳晨曦趁機蹲下，一把抓住寧紅夜流血的手腕。她能感覺到，那枚芯片在皮下移動，像一顆跳動的心臟。
“你還記得第一次殺人嗎？”她問。
寧紅夜喘著氣點頭：“我記得……她說我是怪物，說我殺了親爹。我……我不信，可腦子裡全是畫麵，停不下來。”
“那是假的。”吳晨曦打斷她，“是你被灌進去的記憶。真正的凶手，是給你種芯片的人。”
“誰？”
“玄冰螭。”吳晨曦看向冰牆後的黑影，“但它不是一個人。它背後，還有下令的人。”
黑霧劇烈翻滾，想反駁卻被符陣壓得發不出聲，隻有那隻紅眼死死盯著外麵，恨意幾乎溢出。
陳曉琳伸手，將焚天雀的火焰壓進寧紅夜心口。七彩火舌舔著芯片，發出滋滋聲響。寧紅夜疼得渾身發抖，卻咬牙沒叫。
“快了。”陳曉琳額頭冒汗，“隻要燒掉外層編碼，就能看到原始指令。”
芯片表麵開始剝落，露出幾行小字：
【編號003：寧紅夜】
【任務類型：長期潛伏】
【記憶模塊覆蓋次數：3000】
【最終目標：偽造弑神者血脈汙染證據，誘導正統繼承者自我清除】
吳晨曦看著那行字，忽然笑了。
“原來我不是第一個被設計的。”
她走到冰牆前，直視那隻紅眼：“你抹掉她的過去，替換成屠殺，就是為了讓我相信——所有帶‘弑神’標簽的人，都該死？”
黑霧不動。
“你怕我覺醒。”她繼續說，“怕我看清真相。所以我媽死的時候，你也動過手腳，對吧？那天晚上，根本沒人闖入。”
冰牆內，那隻紅眼終於眨了一下。
吳晨曦回頭看向沙盤碎片，輕聲說：“再推一次。找我媽死那晚的因果線。”
沙盤微震，光幕切換。
一間靜室，燭火搖曳。女人躺在床上，麵色安詳，肚子微微隆起。床邊站著一個身影——正是玄衣使，手裡拿著一支銀針。
他俯身，將針尖刺入女人太陽穴。
沒有掙紮，沒有痛苦。她在睡夢中安靜地閉上了眼。
“安眠蠱。”吳晨曦認出來了，“她不是被殺，是被‘安排’死的。”
“因為她發現了。”吳浩劍靈忽然開口，“發現你才是真正的容器人選。而她，隻是掩人耳目的替身母親。”
靜。
所有人都沉默了。
隻有寧紅夜的呼吸還在，微弱卻堅定。
吳晨曦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臂，鱗片依舊發燙，可這一次，她不再抗拒。她甚至伸出手，輕輕撫過那層半透明的膜。
“你說你是心魔。”她對著冰牆說，“可你做的事，比誰都清醒。你不是失控，你在執行命令。”
黑霧劇烈波動，像是要咆哮，卻被牢牢鎖住。
“你不敢承認。”吳晨曦逼近一步，“你不敢說，其實你早就知道——初代劍尊托付的，不隻是我。”
她頓了頓，聲音落下：
“還有你。”
冰牆內的紅眼猛地睜大。
就在這時，寧紅夜體內心魔暴動，七彩火焰反衝，焚天雀虛影哀鳴一聲，化作火星四散。她整個人弓起身子，喉嚨裡擠出嘶吼。
吳晨曦轉身，一腳踩進地麵裂縫，噬魂劍插入其中，左手按上劍脊。
“以血為引，以痛為契。”她低喝，“沙盤，接通她的記憶回路！”
左臂鱗片爆發出刺目光芒，順著劍身湧入寧紅夜體內。
畫麵再次閃現——
千年前，極北冰淵。
玄冰螭本體盤踞寒潭之上，頭頂冰柱轟然碎裂，一道冰魄分身從中剝離，緩緩化為人形。
黑袍，兜帽，眉心冰紋。
玄衣使。
沙盤浮現最後一行字：
【分身協議生效：執行者·玄衣使，權限等級s，直屬命令源——玄冰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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