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看向她身後那個八歲的孩子。
兩人目光交彙。
小女孩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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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抬起小手，把那半塊冷餅，輕輕放在了母親胸口的血泊上。
不是逃避，不是哭喊。
是告彆。
時間，仿佛停了一瞬。
沙盤殘影劇烈震動，青銅邊框開始重組，斷裂的因果線自動接續，一道全新的紋路浮現出來——不再是“弑神鎖”，而是“輪回契”。
小蝶在空中翻了個身，冰藍光芒大盛，再次撞向時間屏障。
這一次，沒有被彈回。
屏障裂開一道細縫，透出一線白光。
吳晨曦感覺身體變輕了，像是要被吸出去。她想拔劍，卻發現拔不動——冰魄劍和裂縫長在一起了，好像生了根。
“等等！”她喊，“我還沒……”
話沒說完，耳邊響起一陣笑聲。
不是人的笑，是風卷著冰渣刮過石壁的聲音，層層疊疊，帶著回音。
玄冰螭殘識回來了。
它藏在時間的褶皺裡，原本等著他們自相殘殺，結果眼看沙盤就要重構成功，終於忍不住現身。
“你以為改個名字就能騙過天道？”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輪回契’？可笑！你哥哥當年就是被這個名字騙了，才把自己鎖進劍心！”
吳晨曦冷笑：“那你呢？你躲了三千年，不也是怕被收進去？”
“我不是躲。”殘識低語，“我是等。等一個願意吞下我的人。”
小蝶猛地轉向聲源，展開翅膀，擋在她麵前。
殘識笑了：“小小劍靈，也敢攔我？”
話音未落，極北的暴風雪憑空降臨。雪花不是白色的，是黑色的，每一片都像一隻眼睛，密密麻麻撲向沙盤。
吳晨曦知道，這一波要是扛不住，前麵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
她不再猶豫，雙手緊握劍柄，用儘全身力氣往下壓。
“來啊！”她衝著風暴大吼，“你想進來是吧？行！我給你騰地方！”
她主動放開識海防線，讓噬魂劍體徹底敞開——不是防禦，是邀請。
風暴撞進來的瞬間，她咬碎一顆後槽牙，鮮血混著劍意轟入丹田。
“吃！”
轟——！
黑雪在她體內炸開，化作無數碎片記憶：玄衣使跪在神殿前、寧紅夜被種下印記的夜晚、吳浩獨自站在星穹下焚燒劍譜……
全是被抹去的真相。
她全吃了。
沙盤光芒暴漲，終於完成重構。
時間裂隙靜止了。
小蝶耗儘最後一絲光，跌回落回劍身，重新化作蝴蝶紋，靜靜伏著。
殘識的笑聲戛然而止，黑氣被吸入沙盤底部，封進一道新鏈。
吳晨曦癱坐在地，呼吸像破風箱。左臂的冰鱗全部回來了，一層疊一層，冷得骨頭吱嘎作響。
她抬起頭。
雪原消失了。
初代劍尊的虛影站在不遠處，望著她，嘴唇動了動。
她聽不見。
但她看見了那句話。
“你比我強。”
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隻有冰魄劍插在裂縫中央，劍身微微顫抖，仿佛還在回應剛才那場衝擊。
她想站起來，腿卻不聽使喚。
遠處，石縫深處，又傳來一聲極輕的刮擦聲。
不是鱗片摩擦。
是爪子。
慢慢扒開岩石的那種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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