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手,抬頭看著那把懸浮的巨劍,忽然覺得有點好笑。一路逃命、被追殺、心魔反噬、沙盤崩裂,差點把自己搭進去,結果最後告訴她:你才是鑰匙?
“早說啊。”她抬腳踹了劍基一腳,力道不小,“害我白緊張。”
劍沒動,但她腳底傳來一陣震動,像是在回應她,又像是在輕笑。
顧清寒皺眉走來,目光掃過血池:“它在吸收血池的能量。”
吳晨曦回頭一看,果然,金水正飛快減少,化作細流湧入劍身紋路。那玄冰寶石的光芒也越來越亮,幾乎要照亮整個洞窟。
“不能讓它這麼吃下去。”她說,“萬一吃飽了翻臉呢?誰都不知道這玩意兒醒了之後會不會先拿我們祭劍。”
“那你打算怎麼辦?”顧清寒問,語氣冷靜。
“還能怎麼辦?”她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抹狠勁與果決,“既然它是‘因果巨劍’,總得有人拿著才行。總不能讓它自己選主人吧?”
她轉身,雙手結印,體內噬魂劍體緩緩剝離,化作一道流動的黑光,在空中繞了一圈後,如靈蛇般纏上巨劍。
黑光蜿蜒而上,一圈圈纏繞,最終凝成一柄通體漆黑的劍鞘,將整把因果巨劍牢牢裹住。劍身的嗡鳴聲戛然而止,仿佛被馴服的猛獸終於低頭。
四周再次陷入寂靜。
吳晨曦喘了口氣,額角滲出細汗。剝離劍體對她負擔極大,尤其是此刻剛剛經曆一場精神衝擊。但她沒有停下,而是伸手握住劍柄。
就在那一瞬,她識海劇震,沙盤殘影自動浮現一幕畫麵——
三千年前。
大雪紛飛,一座孤峰之上,初代劍尊負手而立,身後是尚未完成的沙盤。他披著染血的白袍,眉宇間儘是疲憊,卻仍挺直脊梁,望向遠方蒼穹。他低頭看著手中一塊玄冰寶石,輕聲道:“待玄冰歸鞘,因果方成。”
下一幕,他自碎劍心,一道精魄飛出,穿越時空,直奔未來而去。那道光芒劃破長夜,最終落入一名嬰兒眉心——正是幼年吳晨曦。
畫麵消失。
吳晨曦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她終於懂了。
這把劍,從來就不是為了戰鬥而生。
它是終點,也是起點。
是命運的閉環,也是新生的開始。
“所以……你早就安排好了?”她低聲說,聲音有些啞,“連我的噬魂劍體,都是你埋下的後手?是為了今天?為了讓我能駕馭它?”
沒人回答。
但她知道,答案就在手裡。
她緩緩抬頭,看向血池上方。金水已退大半,露出池底一塊古老的石碑,上麵刻著四個字:
輪回之始
她握緊巨劍,指節微微發白。
“行吧。”她笑了笑,笑容裡有釋然,也有決意,“既然輪到我了,那就走著瞧。”
顧清寒走到她身旁,看了看那把被黑鞘包裹的巨劍,問:“接下來呢?”
“接下來?”吳晨曦活動了下手腕,劍鞘隨著動作發出輕微聲響,像是在低語,“當然是——重建秩序,清算舊賬。”
她頓了頓,目光深遠:“有些人,欠了太久。”
就在這時,劍柄上的玄冰寶石忽然一閃。
一道極細微的波動從劍身傳出,順著她的手臂,穿過經脈,最後落在識海深處。
沙盤殘影的邊緣,一絲金光緩緩滲出,像是傷口正在愈合,又像是記憶在悄然複蘇。
她頓了一下,低頭看著手中的劍。
就在這一瞬,眼角餘光瞥見——
劍鞘與劍柄連接處,一道極細的裂痕悄然浮現,像是承受不住某種壓力,正緩緩變長。
風,不知何時又起了。
洞窟深處,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仿佛有誰,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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