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寧紅夜一拳砸向雪地，卻沒激起半點塵埃，反而震得自己虎口發麻，“說了半句算什麼？吊人胃口是吧！”
“他不想說全。”陳曉琳忽然開口，目光低垂，“或者說，不能說全。那邊有東西在乾擾。”
“乾擾？”顧清寒眯眼盯著漩渦方向，寒氣在她周身凝成薄霜，“那是新界的能量潮汐，還沒穩定。規則本身在排斥信息傳遞——強行傳訊，代價極大。”
“所以他是冒著風險現身的。”吳晨曦低頭看著劍柄，蝴蝶紋的溫度還沒散。
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澀，卻又帶著釋然：“老哥還是這德行，話說一半就跑，跟小時候讓我幫他背鍋一樣。”
“你還笑得出來？”寧紅夜瞪她，“他連警告都沒說完！萬一這是陷阱呢？”
“不笑難道哭？”吳晨曦站起身，拍掉裙擺上的雪，“他讓我們來，又特意現身提醒，說明這條路沒錯。至於剩下的話……”她頓了頓，目光掃過三人，“我們自己走通就是。”
顧清寒默默走到青銅板旁，寒氣再度探入地下。這一次，她閉上了眼。良久，睜開時瞳孔泛起冰色，如同極地之眼：“底下有九處共鳴點，排列成北鬥狀。最深的一處，在七百丈以下，劍意強度……接近初代劍尊全盛時期。”
“七百丈？”寧紅夜挑眉，“挖？還是炸？”
“都不用。”吳晨曦把劍扛上肩，步伐堅定地走向青銅板中央，站定，“它會自己上來。”
“憑什麼？”
“憑我手裡這把劍認得它。”她抬起手，劍尖朝下，輕輕一點。
轟——！
整片冰原劇烈震動，雪層崩裂，一道環形衝擊波以她為中心炸開，掀起漫天雪塵。地下傳來沉悶的龍吟，像是某種巨物蘇醒，帶著千年沉眠的怒意。青銅板上的銘文亮起青光，與因果巨劍的藍紋交相呼應，光芒交織成網，貫穿天地。
“來了。”顧清寒後退半步，寒氣護體，形成一道冰幕。
地麵開始龜裂，裂縫如蛛網蔓延。一道黑影從最深處緩緩升起，裹在厚重冰殼之中，通體漆黑，劍脊上刻滿古老符文，每一道都似在低語。它懸浮在半空，微微震顫，仿佛在辨認眼前的生者。
吳晨曦抬頭，直視那柄劍。
“你是第九劍？”她問。
劍身輕顫，像是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她握緊手中因果巨劍，聲音沉穩，“你主人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黑劍不動，卻有一股意念直接傳入識海：
＞【他沒說完。】
＞【因為說完了，你就不會來了。】
吳晨曦咧了咧嘴，眼中閃過一絲倔強：“所以他還留了一手？”
＞【他信你。】
＞【勝過信命。】
風停了。
星河靜止。
四人立於冰原中央，圍著青銅板，仰頭望著那柄懸空的黑劍。遠方的紫黑漩渦仍在翻滾，但不再逼近。
吳晨曦緩緩抬起手，掌心向上。
黑劍緩緩下降，劍尖指向她的手心，卻未落下。
它在等。
等一個承諾。
等一句應答。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
陳曉琳突然按住她的手臂。
“等等。”她盯著雪地，聲音微顫。
眾人順她目光看去。
方才被震開的積雪下，露出另一塊青銅板的邊角。更大，更舊，邊緣帶著燒灼痕跡，像是經曆過烈火焚燒。
上麵刻著一行小字：【第一層入口關閉時，第二層守門人方可見此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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