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寧紅夜甩手，“我又不是來應聘看大門的。”
“可你現在就是。”陳曉琳哼了一聲，“不然你以為為什麼偏偏是你夢見那幾個字？”
寧紅夜噎住，瞪她一眼，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吳晨曦彎腰撿起一塊碎冰，輕輕敲了敲地圖上的“九劍核心”位置。“既然方向有了，那就彆站在這兒互相揭短了。七百丈底下埋著的東西不會自己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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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顧清寒突然伸手攔住她，“地圖上有個問題。”
眾人看去。
原本清晰的路線，在接近“本源結晶”的最後一段出現了斷層。三條通路中有兩條被劃上了裂痕符號，隻剩一條細線延伸過去。
“這是警告。”顧清寒低聲道，“中間那條路已經被毀了。右邊那條……有機械弑神者的活動痕跡。”
“那還剩哪條？”寧紅夜問。
“左邊。”陳曉琳指著唯一完好的路徑，“但這條路上有個標記……我沒見過。”
那是一個環形符號，中間刻著一隻閉合的眼睛。
“我知道。”吳晨曦盯著它，聲音冷了幾分，“輪回鎖的封印符。走過這條路的人，會被剝離一段記憶——隨機的，無法預測。”
“操。”寧紅夜直接罵出聲，“這不是選路，是抽獎命！”
“所以才需要共識。”陳曉琳抬頭，“我們必須一起走。哪怕有人失憶，其他人也要記住目標。”
“記住了又能怎樣？”寧紅夜冷笑，“萬一忘了我是誰呢？忘了你們是誰呢？到時候我還幫你們找結晶？做夢。”
“那你大可以現在掉頭。”吳晨曦直視她，“沒人綁著你來。”
寧紅夜瞪回去，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再說什麼。
風又起了，這次是從東南方向刮來的。帶著一絲腥氣，像是凍土下有什麼東西正在蘇醒。
顧清寒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地圖，最後落在林逸的虛影上。
“他留下這條路，不是為了考驗我們。”她低聲說，“是為了保護什麼。”
“或者……”陳曉琳接道，“防止我們太早碰上不該碰的東西。”
吳晨曦沒再說話，隻是把因果巨劍扛回肩上。玄冰寶石微微發亮，映著地圖上的路線，像是在確認方位。
四人沉默站立，圍著這片由血與火共同繪製的地圖。
遠處，星河依舊低垂，紫黑色漩渦仍在翻滾，卻沒有再逼近。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等她們做出選擇。
“走哪條？”顧清寒問。
吳晨曦看向那條帶著眼睛符號的路徑。
“左邊。”她說，“失憶總比送命強。”
寧紅夜嗤笑一聲，“你還真敢賭啊。”
“我不賭。”吳晨曦回頭，眼神平靜，“我隻是知道，老哥從來不會設死局。”
她邁步向前，靴底踩在地圖起點，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其餘三人互看了一眼，跟了上去。
就在最後一人踏上路線的瞬間，地麵的地圖驟然發光，連同兩塊青銅板一同沉入雪中。林逸的虛影也隨之消散，但在徹底消失前，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指向了更深處的黑暗。
吳晨曦的腳步一頓。
她沒回頭，隻是低聲說了句：“謝謝。”
沒有人回應。
風更大了，吹得衣袍獵獵作響。前方的冰原依舊空曠，但空氣中已能感覺到一股壓迫感，像是有無數雙眼睛藏在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她們的每一步。
她們繼續前行。
一步，兩步，三步……
直到寧紅夜忽然停下。
“怎麼了？”陳曉琳問。
寧紅夜沒答，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
那道焚天雀紋，正在緩慢旋轉，像是一枚即將啟動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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