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要拉人了！”林逸怒吼，再次揮劍。
九把劍齊出，刺入鎖鏈不同節點。這一次，畫麵比之前更加清晰——
畫麵中，吳晨曦跪在一座古老祭壇中央，雙手捧著一顆仍在跳動的發光心臟。她滿臉淚水，嘴唇開合，似乎在說著什麼。身後站著七個人，全都低頭垂手，神情麻木。第八個位置空著，地上刻著一個名字：吳浩。
“那是輪回鎖的宿主席位？”寧紅夜瞳孔緊縮，聲音微顫。
“不。”陳曉琳搖頭，右手撐地，呼吸艱難，“那是補位儀式。她在替彆人完成最後一環——犧牲自己，填補空缺，讓整個係統繼續運轉。”
吳晨曦低頭看向自己的腳踝。
鎖鏈已深深紮進皮肉，燒灼出一圈焦黑印記，血肉模糊。她沒有掙紮，反而緩緩舉起因果巨劍，用劍尖劃開手掌。
鮮血順著手臂流下，沿著劍脊淌落，滴在鎖鏈與地麵連接之處。
“滋——”
一聲輕響，如同水落入滾油。
血跡接觸的瞬間，鎖鏈竟微微顫抖，灰霧之眼第一次露出了類似“驚懼”的波動。
“你乾什麼？！”顧清寒冷聲喝道，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我在簽名。”吳晨曦咧嘴一笑，笑容裡帶著決絕與嘲諷，“既然它是回收裝置，那就讓它記住——這次被抓走的人，是我自己願意的。不是被選中，不是被迫，是我主動踏進去的。”
林逸衝上前想拽她回來，卻被一股無形之力彈開，重重摔在地上。他掙紮起身，卻發現九把劍同時震顫，劍身出現蛛網般的裂紋，靈性正在快速流失。
“彆白費力氣。”吳晨曦往後退一步，站在裂縫邊緣，風吹亂她的長發，背影孤絕如刀，“你們的任務不是救我，是活下去，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寧紅夜猛地抬頭，聲音陡然拔高，“你以為跳下去還能回來？那是時間儘頭的吞噬之淵！進去的人，連灰都不會剩下！”
“我不是去送死。”吳晨曦舉起因果巨劍，劍尖直指黑洞深處，語氣平靜得可怕，“我是去改結局。”
說完，她轉身，一腳踏進裂縫。
鎖鏈瞬間收緊，如毒蛇纏繞，猛力將她向下拖拽。就在她即將完全消失的刹那，林逸怒吼一聲，將最後九把劍全部擲出！
劍釘入鎖鏈，爆發出刺目強光，硬生生讓鎖鏈停滯了兩秒。
吳晨曦懸於虛空，一隻手緊緊抓住其中一把劍，另一隻手朝他們輕輕揮了揮。
“喂，”她的聲音隨風傳來，帶著笑意，也帶著訣彆的意味，“如果我變成壞人，記得砍我頭。”
顧清寒咬牙，寒氣再起，冰牆向外擴張，勉強封住裂縫外緣。陳曉琳單膝跪地，左手按胸，臉色慘白如紙。寧紅夜靠著冰牆坐下，手腕上的紋章光芒幾近熄滅。
林逸喘著粗氣，望著最後一把劍上的畫麵慢慢消散。
畫中，吳晨曦站在倒塌的鐘樓前，手裡提著斷劍，背後是初升的太陽，腳下踩著一堆機械殘骸。
她嘴角帶血，笑得不像活人。
畫麵突然中斷。
顧清寒低聲開口：“時間屏障裂了。”
眾人望去，隻見冰牆中間裂開一條細縫，透出的光既非黑也非白，而是緩緩旋轉的灰色，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正在緩緩開啟。
寧紅夜扶牆站起，死死盯著那道縫隙，聲音乾澀：“你們有沒有聽到……鐘聲？”
沒人回答。
因為他們都聽見了。
一下，兩下，三下。
鐘聲遙遠，卻又仿佛直接響在腦海深處，每一下都敲打在靈魂之上。
第四下尚未完整響起，冰牆“哢”地一聲，裂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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