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她聲音發緊，“是我哥開的。但他沒寫下出口在哪。”
“所以他也沒出來？”陳曉琳喃喃。
“或者。”林逸盯著那些緩緩開啟的棺蓋，眼神幽深，“他根本不想出來。”
通道深處，又一聲劍響。
比之前更近，更刺耳，像是刀刃刮過耳骨。
吳晨曦舉劍，寒氣順劍蔓延，在前方凝出一條短冰橋。她第一個踏上，步伐穩健，仿佛踏向命運的審判台。
其他人緊隨其後。
走到一半，顧清寒忽然停下。
她麵前那具映出她臉的棺，蓋子已開啟三分之一。
裡麵那個“她”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
“怎麼了？”寧紅夜拉她。
“她……”顧清寒喉嚨發乾，聲音幾乎卡住，“剛才……眨了眼。”
“不可能。”寧紅夜冷笑，“死人不會眨眼。”
話音未落——
棺中那個“顧清寒”睜開了眼睛。
瞳孔全白，無黑無光，直勾勾地盯著外麵的她。
“我不是死人。”那“她”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像是從地底傳來，“我是你三年後的你。”
顧清寒踉蹌後退，寒氣失控爆發，霜雪四射，整排水晶棺劇烈震動。其他幾具也開始睜眼，有的坐起，有的抓著棺沿，動作僵硬卻整齊劃一。
“歡迎回家。”幾十個聲音同時響起，重疊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的合唱。
“跑！”吳晨曦轉身怒吼。
九把劍在林逸身後組成扇形護盾，他斷後殿軍。陳曉琳拽著寧紅夜狂奔，後者一邊跑一邊回頭，眼中怒火燃燒。
顧清寒被推著前行，眼角餘光卻始終無法移開——那個“她”已經坐起，正緩緩轉頭，頸骨發出“哢…哢…”的摩擦聲，死死鎖定她的背影。
通道開始崩塌。巨石從頂部墜落，砸在水晶棺上發出沉悶爆響。有些棺傾倒，裡麵的人滾落在地，四肢著地，爬行速度越來越快，如同複蘇的傀儡。
“前麵有岔路！”陳曉琳指著前方分出的兩條幽暗通道。
“走左邊！”寧紅夜毫不猶豫拐入。
“不對！”吳晨曦厲聲喝止，“沙盤之前一直指向右邊！”
“你現在還有信號嗎？”寧紅夜猛地回頭，嘴角帶血，“就憑一把亂響的破劍？”
吳晨曦低頭，屏幕仍是漆黑。但她能感覺到——因果巨劍不願左轉，劍柄滾燙，幾乎要掙脫她的掌控。
“右邊才是對的。”她咬牙，“左邊是陷阱。”
“你怎麼知道？”寧紅夜譏諷。
“我知道。”林逸突然開口，目光落在右邊通道深處，“那條路……有我的氣息。”
眾人皆靜。
“三年前。”他緩緩道，“我來過這裡。但我忘了。”
顧清寒看著他：“那你記得結局嗎？”
林逸搖頭，聲音低沉：“隻記得……我沒走出去。”
幾秒沉默。
吳晨曦邁出第一步，走向右邊。
“信一次。”她說，“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
其餘人遲疑片刻，最終跟上。
僅僅十步之後，左側通道轟然爆炸。火光衝天，映出寧紅夜冷峻的側臉——她點燃了最後一點火焰儲備，將追來的幾具屍體燒成焦炭。
“省點火。”陳曉琳喘息，“後麵還有更多。”
“我不省。”寧紅夜抹去嘴角的血，“我隻想活著出去。”
通道越走越窄，兩側水晶棺幾乎貼在一起。有的已空，有的仍在輕微震動。最前方，一具黑袍身影靜靜躺在棺中，胸口插著一把劍。
劍柄上，刻著兩個字：弑神。
吳晨曦腳步一頓。
那把劍……和她手中的因果巨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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