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輕，像是風吹過耳畔。
再睜眼時，他的視線落在因果天平上。它還在發光，銀藍交織，穩穩懸著。吞噬者的黑霧仍在掙紮，但速度慢了很多。規則已經被改變，現在的戰鬥，不再是靠蠻力，而是誰更能順應“完整”的秩序。
吳浩撐著冰魄劍，慢慢站起來。
左臂的冰鱗還在蔓延，但他顧不上了。他抬起右手，指向天平。
“能聽見嗎？”
天平輕微一顫，光束微微偏移，像是在回應。
“那就動手。”
話音落下，天平頂端突然射出一道細線，直奔吞噬者胸口而去。那線看似柔軟，卻在接觸黑霧的瞬間將其割開，像刀切豆腐。黑霧翻滾，核心猛地收縮，發出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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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浩沒鬆勁。
他站在原地，繼續用劍意引導。每推動一次，識海就震一下，沙盤的裂痕似乎又深了一分。但他不管這些。他知道這一擊不能停，一旦中斷，規則就會再次失衡。
遠處，風卷著灰燼飄過。
戰場上隻剩下他和那天平，還有那個正在崩潰的黑影。
吞噬者的動作越來越慢，黑霧不斷脫落，露出裡麵一層層交錯的因果線。那些線原本是亂的，纏成死結，現在卻被天平的光芒一點點梳理，拉直，重新歸位。
吳浩的呼吸變得沉重。
他知道快了。
隻要再壓一步，就能把對方釘死在規則之下。
他咬牙，把最後一點劍意壓進沙盤。
沙盤嗡鳴，裂痕中滲出一絲微光，順著經脈衝上手臂。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一片極北的冰原，一座倒塌的祭壇，還有一個跪在雪地裡的少女背影。
畫麵一閃而過。
等他回神，天平的光束已經深入吞噬者核心內部。暗金光芒劇烈閃爍，像是心跳到了極限。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另一個聲音。
不是來自外界。
是從識海深處傳來的。
低語。
“彆回頭，向前走。”
吳浩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知道這是誰在說話。
他沒有回答，也沒有轉身。隻是握緊了冰魄劍，把全部力氣集中在右臂。
頭頂的天平開始旋轉。
銀藍光芒越來越強，整個戰場都被照亮。吞噬者的身體已經裂開大半，黑霧如煙般散去，隻剩下一個搖搖欲墜的核心懸浮在空中。
吳浩抬起左手，指尖凝聚起最後一道劍意。
他知道這一擊下去，對方必傷。
但他也清楚，自己可能撐不到結果出現。
沙盤的裂痕已經蔓延到中心，隨時會碎。他的經脈像是被冰針紮透，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可他還站著。
因為他不能倒。
身後沒有人扶他。
前方也沒有退路。
他盯著那顆閃爍的核心，緩緩抬起手。
劍意凝聚到指尖，寒氣順著血管往上爬。
因果天平的光束鎖定目標，微微震顫，等待最終指令。
吳浩開口，聲音沙啞：
“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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