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賭坊位於鐵幕要塞外城最混亂的“灰鼠巷”深處,門臉不大,招牌上刻畫著一條猙獰的黑蛇,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這裡是三教九流彙聚之地,也是各種見不得光交易的溫床。
林夜獨自一人,穿過喧囂雜亂、彌漫著劣質酒精和汗臭味的街道,來到了賭坊門口。兩個身材魁梧、麵帶凶悍之氣的壯漢守在門前,眼神不善地打量著來往行人。
看到林夜走近,尤其是他腰間那柄明顯不凡的黑刀和赤甲騎隊長的服飾,兩名壯漢對視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粗聲粗氣地道:“這位軍爺,我們賭坊不接待軍方的人,請回吧。”
林夜麵色平靜,直接亮出赤甲騎的隊長令牌,淡淡道:“我不是來賭錢的。我來贖人,侯森。”
那壯漢看到令牌,臉色微變,顯然是早就得到了吩咐。他猶豫了一下,側身讓開:“原來是林隊長,請進,我們掌櫃的恭候多時了。”
林夜心中冷笑,果然如此。他不動聲色,邁步走進了賭坊。
賭坊內部光線昏暗,煙霧繚繞,充斥著骰子碰撞、牌九翻動以及賭徒們興奮或沮喪的嚎叫聲。空氣中混合著煙草、汗水和一種廉價的熏香味,令人作嘔。
林夜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那身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軍服和冷峻的氣質,如同黑夜中的螢火蟲般顯眼。許多賭徒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投來或好奇、或忌憚的目光。
一名穿著綢緞長衫、留著兩撇小胡子、眼神精明的乾瘦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來,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哎呀,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夜林隊長吧?鄙人姓錢,是這黑蛇賭坊的掌櫃。失敬失敬!”
林夜懶得跟他廢話,直接問道:“侯森在哪裡?”
錢掌櫃搓著手,笑道:“林隊長彆急,侯森兄弟好著呢,正在後院喝茶。不過嘛……這賭債的事兒……”
“帶我去見他。”林夜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
錢掌櫃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麵上依舊笑容可掬:“好好好,林隊長這邊請。”
他引著林夜穿過嘈雜的賭場,走向後方一條更加昏暗的走廊。走廊兩側站著幾名氣息彪悍的打手,眼神冰冷地看著林夜。
林夜精神力高度集中,感知著周圍的環境。他能感覺到,暗處至少隱藏著三四道黑鐵七階以上的氣息,其中一道更是達到了八階巔峰!這絕不是一個普通賭坊該有的實力。
走到走廊儘頭,是一扇厚重的木門。錢掌櫃推開木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門後是一個寬敞的院子,與前麵的喧囂截然不同,顯得異常安靜。院子中央,侯森被反綁著雙手,坐在一張石凳上,嘴裡塞著破布,看到林夜進來,立刻激動地掙紮起來,發出“嗚嗚”的聲音,眼神中充滿了焦急和警告。
而侯森的身後,站著幾個人。
為首者,正是周顯!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笑容。他身邊,站著那名刀疤臉傭兵頭子,以及另外兩名氣息陰沉、一看就不是善茬的高手。而那個叫影舞的紫衣女子,則靜靜地站在角落的陰影裡,低垂著眼簾,看不清表情。
“林夜,你終於來了。”周顯用匕首輕輕敲著椅背,得意地笑道,“我還以為你當了縮頭烏龜,不敢來了呢。”
林夜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周顯身上,眼神冰冷:“周顯,果然是你。放了他。”
“放了他?”周顯誇張地笑了起來,“可以啊!五千戰功,一個子兒都不能少!拿出來,我立刻放人!”
林夜從懷中取出一個裝著幾百戰功的小袋子,扔在地上:“我隻有這些。放人。”
周顯看都沒看那袋子,嗤笑道:“林夜,你打發叫花子呢?五千戰功,少一個子兒,今天你和這隻猴子,都彆想活著走出這個院子!”
他話音一落,院子四周的圍牆上,瞬間出現了十幾名手持弩箭的弓手,冰冷的箭簇對準了林夜。那幾名高手也紛紛釋放出氣息,將林夜牢牢鎖定。
殺局已成!甕中捉鱉!
侯森掙紮得更厲害了,眼中充滿了絕望。
林夜卻依舊麵色平靜,仿佛對周圍的殺機視若無睹。他緩緩將手按在了黑牙刀的刀柄上,目光如同利劍般刺向周顯:“看來,你是沒打算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