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氣氛肅殺,落針可聞。往日裡莊嚴肅穆的朝堂,此刻卻如同暴風雨前的海麵,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龍椅空懸,象征著至高皇權的缺席。龍椅旁側,設了一副珠簾,長公主夏清嵐端坐其後,麵容隱在珠簾搖曳的光影中,看不真切,但那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儀,卻清晰地傳遍大殿。
珠簾之前,丞相王文淵麵無表情地立於文官首位,身後簇擁著大批門生故吏,氣勢依舊煊赫。然而,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眼底深處那一絲難以掩飾的陰鷙和不安。
與之相對,武官隊列前方,鎮國公林夜一身玄色國公朝服,身姿挺拔如鬆,神色平靜無波。他並未刻意散發氣勢,但那股曆經沙場、百戰而歸的殺伐之氣,以及近日來傳得神乎其神的白銀六階巔峰修為,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不少官員不敢直視。
今日,便是攤牌之日!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司禮太監尖細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打破了沉寂。
“臣,有本奏!”
禦史台一位年邁的禦史大夫,顫巍巍地出列,手持象牙笏板,聲音卻異常堅定:“臣彈劾丞相王文淵,結黨營私,把持朝政,蒙蔽聖聽!更與邪教‘淨世教’往來密切,其心叵測!請殿下明察!”
此言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頓時激起千層浪!
“胡說八道!”
“血口噴人!”
王文淵一派的官員紛紛怒斥。
“肅靜!”珠簾後,夏清嵐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王禦史,彈劾重臣,須有實據。你的證據何在?”
老禦史深吸一口氣,從袖中取出一疊信件:“此乃淨世教司鐸與王丞相門下往來密信副本,內有提及如何構陷忠良、如何控製朝議,甚至……甚至隱約提及陛下龍體之事!此外,還有戶部、吏部多位官員證詞,指證王丞相貪贓枉法,賣官鬻爵!”
信件和證詞被太監呈上珠簾。
王文淵臉色微變,但依舊強作鎮定,冷笑道:“區區幾封來曆不明的信件,幾個失意官員的攀咬,就想構陷當朝丞相?長公主殿下,此乃小人構陷,欲亂我朝綱!”
“構陷?”林夜終於開口,聲音平淡,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王丞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指使門下,克扣北境、西境軍餉糧草,致使邊關將士饑寒交迫;你勾結淨世教,在葬神山脈設伏,意圖截殺本公;你更在陛下病重期間,封鎖消息,軟禁長公主,把持宮廷!這些,難道也是構陷?”
他每說一句,王文淵的臉色就陰沉一分,他身後的黨羽更是騷動不安。
“林夜!你休要信口雌黃!”王文淵厲聲道,“你擅離防區,私自潛入險地,與不明勢力衝突,才是居心叵測!如今更在朝堂之上汙蔑重臣,你眼中可還有陛下,可還有朝廷法度?!”
“法度?”林夜踏前一步,目光如電,直射王文淵,“你王文淵把持朝政,黨同伐異之時,可曾講過法度?你縱容淨世教妖人,禍亂宮廷,謀害陛下之時,可曾講過法度?!”
“謀害陛下”四字一出,滿朝皆驚!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你……你放肆!”王文淵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夜,“你敢汙蔑本相謀逆?!”
“是不是汙蔑,一查便知!”林夜聲音陡然轉厲,“來人!將人證物證帶上來!”
殿外,早已等候的李老將軍親自押著幾名被製住修為的官員和一名麵色灰敗的淨世教執事走入殿中。同時,文若風捧著從丞相府密室中搜出的更多密信、賬冊以及……一小瓶殘留著詭異香氣的丹藥!
“殿下!”李老將軍聲如洪鐘,“老臣已查明,王文淵與淨世教勾結,證據確鑿!這瓶丹藥,經太醫院院判查驗,內含‘幽曇花’之毒,與陛下所中之毒,同出一源!丹藥正是在丞相府密室發現!”
轟!
這下,徹底炸開了鍋!謀害聖上,這是鐵證!
“王文淵!你還有何話說?!”夏清嵐的聲音帶著冰冷的殺意,從珠簾後傳來。
王文淵麵如死灰,他知道,大勢已去!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好好好!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動手!”
他話音未落,殿內陰影處,驟然爆發出數道強大的氣息!三名身穿淨世教白袍、修為赫然達到白銀中階的司鐸,以及兩名被收買的宮廷暗衛高手,同時撲向珠簾後的夏清嵐和前方的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