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殘魂那低沉而蘊含無上威嚴的聲音,在空曠的墓穴小世界中回蕩,揭開了萬古隱秘,也讓林夜徹底明晰了自身血脈的根源。此刻,麵對林夜坦誠所求,龍魂巨大的龍目中,怒火與殺意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曆經無儘滄桑後的深沉與一種……難以言喻的寂寥。
“哼,果然是為了吾這身骸骨而來。”祖龍殘魂發出一聲似歎息又似冷哼的龍吟,聲音震得虛空微顫,“汝可知,吾雖隕落,殘魂苟延,但這具龍骨,曆經萬劫而不朽,內蘊吾畢生龍元精華與對星辰法則的感悟,即便對汝等所謂天帝後裔,亦是逆天神物。”
林夜神色不變,坦然道:“晚輩深知此物珍貴,正因如此,才冒死前來。此物關乎晚輩道途根本,望前輩成全。”
“成全?”龍魂目光灼灼地盯著林夜,“天地萬物,皆有因果。汝欲取吾之遺蛻,可曾想過,需付出何等代價?”
林夜心知談判的關鍵時刻到來,他沉聲道:“前輩有何條件,但說無妨。隻要晚輩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祖龍殘魂沉默了片刻,巨大的龍首微微昂起,望向這片被它龍氣浸染了無數歲月的小世界天空,龍目中流露出一絲深切的緬懷與渴望。它的聲音變得悠遠而縹緲,仿佛穿越了無儘時空:
“代價……很簡單,卻也很難。”
“吾之本尊,乃誕生於荒古獸域的核心大陸。吾之父神,乃是統禦一方星域,與無始、寂滅等同為天帝巔峰的至高存在——玄滄天帝!”
“玄滄天帝!”林夜心中劇震!又是一個天帝巔峰的存在!墟曾提及的宇宙至強者,果然不止無始與寂滅!
龍魂繼續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悲傷與憤懣:“當年那場浩劫,吾追隨無始天帝征戰,不幸隕落於此偏僻之地。殘魂僥幸未滅,依托遺骸沉眠至今。無儘歲月以來,吾唯一所願,便是重歸故土,再見父神一麵!”
它的目光猛然轉回,死死盯住林夜,龍威再次凝聚,但這次並非殺意,而是一種近乎執念的迫切:“汝身負兩大天帝精純血脈,天賦異稟,氣運加身,更有……嗯,似乎還有一件極其古老神秘的器物庇護它隱約感應到逆天碑的殘留氣息,但被墟巧妙遮掩),未來超脫此界,踏入真實宇宙的可能性,遠非此界其他生靈可比!”
“吾之條件便是:待汝修為突破仙王境,有能力橫渡虛空之時,需攜帶吾這一縷殘魂,前往荒古獸域祖龍星,將吾交還於父神玄滄天帝座下!”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驚人!仙王境?橫渡宇宙?尋找另一位天帝?任何一項,對於如今的林夜來說,都如同遙不可及的傳說!
林夜眉頭緊鎖,沉吟不語。此事牽扯太大,風險極高。仙王境何等艱難?即便達到,荒古獸域又在何方?那玄滄天帝是敵是友?一切都是未知數。
見林夜猶豫,祖龍殘魂又道,語氣帶著誘惑:“當然,吾不會讓汝白白付出。作為交換,吾不僅將這副天帝級的龍骨儘數贈予汝,助汝淬煉聖體,突破瓶頸。更可指引汝前往此界與真實宇宙的一處空間裂隙節點。”
“空間裂隙節點?”林夜目光一凝。
“不錯!”龍魂道,“此界乃無始所辟,雖已殘破,但與真實宇宙並非完全隔絕。有一處節點,空間風暴劇烈,但也因此有源源不斷的真實宇宙星辰之力湧入!其星辰之力的精純與磅礴,遠超汝之前修煉的任何秘境!乃是修煉汝那《星辰鍛體訣》的無上寶地!不過,那處節點極其危險,空間亂流足以撕碎尋常星耀,即便以汝如今實力,也需有吾之殘魂指引護持,方可進入其中相對安全的區域修煉。”
真實宇宙的星辰之力!林夜的心猛地一跳!這對他而言,誘惑力太大了!《星辰鍛體訣》越到後期,對星辰之力的品質和數量要求越高,此界的星辰之力已漸漸無法滿足他衝擊更高層次的需求。若真有這樣一個地方,無疑將極大加速他的修行!
“此外,”祖龍殘魂拋出了最後一個籌碼,“汝雖身負天帝血脈,但對此界認知尚淺。吾沉眠於此無數歲月,對此界法則、諸多秘境隱秘了如指掌。吾可將這些信息儘數告知於汝,助汝避開險阻,尋獲機緣。”
條件與回報都清晰地擺在了麵前。風險巨大,但回報也足以讓人瘋狂!天帝級龍骨、真實宇宙星辰之力、此界秘辛……任何一樣,都足以讓頂尖強者爭得頭破血流。
林夜深吸一口氣,腦中飛速權衡。仙王境本就是他追求的目標。超脫此界,探尋更廣闊的宇宙,亦是道心所向。護送殘魂回歸,雖險,但若成功,或許也能結下一段與另一位天帝的善緣。至於空間節點和此界秘辛,更是眼下急需之物。
更重要的是,他隱隱感覺到,這或許不僅是交易,更是一種因果承接。他繼承了無始天帝的遺澤星辰鍛體訣等),如今似乎又與寂滅天帝關聯頗深,護送無始天帝曾經的靈寵回歸故裡,冥冥之中,仿佛自有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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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慮及此,林夜眼中閃過決然之色。他抬頭,迎向祖龍殘魂期盼的目光,沉聲道:“前輩的條件,晚輩答應了!”
“好!”祖龍殘魂發出一聲暢快的龍吟,震得整個小世界都在歡呼,“吾便與汝立下天道契約!彼此約束,不得違背!”
“正當如此!”林夜點頭。
當下,一人一魂,以神魂為引,溝通冥冥中的天道法則,立下了莊重的誓言。契約既成,一道無形的因果之線將兩者連接起來。
誓言立畢,祖龍殘魂顯得輕鬆了許多,虛影都凝實了幾分。它看向林夜的目光,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合作者的意味。
“既為盟友,吾便先送汝一份見麵禮。”龍魂看向遠處仍在療傷的敖欽與敖拜,龍目中閃過一絲複雜,終究歎了口氣,“罷了,終究是此界生靈,與吾也算有些因果。便助他們一臂之力吧。”
它張口吐出一縷精純的暗金色龍元,一分為二,沒入敖欽與敖拜體內。二人渾身劇震,隻覺一股浩瀚而溫和的力量瞬間撫平了他們的傷勢,虧損的元氣迅速恢複,甚至修為都隱隱有所精進!
二人睜開眼,臉上滿是震驚與感激,連忙起身,對著祖龍殘魂躬身行禮:“多謝祖龍前輩恩典!”
龍魂淡然道:“不必謝吾,要謝便謝林夜小友吧。若非他與吾達成協議,汝等今日難逃一劫。”
敖欽與敖拜聞言,又轉向林夜,神色更加複雜,深深一禮:“多謝林小友林道友)!”
林夜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他看向祖龍殘魂,問道:“前輩,接下來我們該如何?”
龍魂道:“吾需暫離此地,寄居於汝之體內小世界溫養殘魂。這副龍骨,汝可收走。墓穴中尚有幾滴吾當年散逸的龍血精華,便留給那兩個小輩吧,也算全了這段因果。”
它又對敖欽二人道:“汝等可取走龍血,但墓穴核心,不得再擾。”
敖欽二人哪敢有異議,連忙恭敬應下。
安排妥當,祖龍殘魂巨大的虛影開始收縮,最終化作一道流光,沒入林夜的丹田,在那片浩瀚的能量大陸邊緣,尋了一處安靜之地蟄伏下來。
而失去了殘魂支撐,那具巍峨如山的祖龍骸骨,光芒漸漸內斂,雖然依舊散發著不朽的氣息,但已成了無主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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