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八位妖皇,會客廳內恢複了寧靜。夏清嵐素手輕揮,一道隔音禁製落下,將內外隔絕。
“夫君,這些靈寶……”夏清嵐看向林夜,目光落在剛剛收起的幾件靈寶虛影上。
林夜將冥火蝶皇的“深淵之匕”和焚天獅皇的“燎原劍”取出,分彆遞給夏清嵐:“這匕首於我神念秘術有益,我便留下了。這柄燎原劍,火性精純,正合你用,你且收好,儘快煉化。”
夏清嵐接過“燎原劍”,玉手輕撫劍身,感受到其中澎湃而溫順的火靈力,與自身修煉的凰火真元隱隱共鳴,心中歡喜,嫣然一笑:“多謝夫君。”
林夜微微一笑,又將其餘四件靈寶銳金羽扇、寒月輪、厚土印、撼山棍)取出,道:“這四件靈寶,你我皆用不上。嶽父大人與大祭司皆是星耀修為,或可從中挑選合用者,以增實力。若皆不合用,便存入皇家武庫,賞賜有功之臣,或作為底蘊傳承下去。你以為如何?”
夏清嵐點頭讚同:“夫君思慮周全。父皇近來修為亦有所精進,大祭司更是勞苦功高,明日我便進宮一趟,將此四寶呈上,由他們先行挑選。”
“如此甚好。”林夜頷首,神色轉而變得鄭重,“清嵐,我如今修為、肉身、真元、法寶,皆已臻至此界星耀期之極限,進無可進。是時候,準備渡那仙王劫了。”
夏清嵐聞言,握著劍柄的手微微一緊,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更多的卻是支持與信任:“夫君有幾成把握?需妾身做何準備?”
林夜目光深邃,望向遠方,似在感應天道:“把握之說,難有十全。但準備已儘可能周全。我欲將渡劫之地,選在萬蛇雷穀。”
“萬蛇雷穀?”夏清嵐微微蹙眉,“那裡曾是雷蟒族巢穴,雖已覆滅,但地勢特殊,天然彙聚雷霆之力,於天劫恐有加成,是否太過凶險?”
林夜解釋道:“正因如此,才選此地。我之真元已轉化為寂滅神雷,對雷霆之力親和度極高。在天雷海域核心修煉百載,尋常天雷已難傷我分毫。且那裡地處偏僻,人煙罕至,可避免波及無辜,也便於布防。”
夏清嵐聽到林夜的解釋,神色卻轉為凝重,看向林夜,“夫君,你決意於萬蛇雷穀渡劫,除了方才所言可借雷霆地利、地處偏僻之外,是否……另有深意?妾身總覺得,選擇那等凶地,絕非僅僅因為那些原因。”
林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知道以妻子的聰慧,定然能察覺到不尋常之處。他沉吟片刻,決定不再隱瞞,畢竟此事關乎他渡劫成敗,也需妻子心中有數。
“清嵐,你猜得不錯。”林夜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選擇萬蛇雷穀,最根本的原因在於——唯有在那裡,才有可能引動真正的仙王天劫。”
“什麼?”夏清嵐美眸微睜,露出驚詫之色,“夫君此言何意?難道在此界其他地方,便無法渡劫嗎?”
林夜搖了搖頭,沉聲道:“正是。你也知道,此界乃是上古大能無始天帝開辟的秘境世界,看似廣袤無垠,實則法則不全,是一方牢籠。自古以來,無論人、妖兩族,有多少驚才絕豔之輩修煉至星耀九階巔峰,最終卻隻能困死於此,壽元耗儘而亡,你可知為何?”
夏清嵐冰雪聰明,立刻聯想到關鍵:“是因為……此界殘缺的法則,根本無法支撐仙王劫的降臨?”
“不錯!”林夜肯定道,“仙王劫,乃是修行者逆天而行,自身之道得到天地法則認可與考驗的終極關卡,一步跨出,從“凡”入“仙”,需要完整的大道法則為基礎。此界法則殘缺,又如何能降下完整的仙王大劫?”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這些奧秘,也是我修為臻至巔峰後,結合祖龍前輩的提點才徹底明悟。萬蛇雷穀之所以形成萬裡雷海,其根源,並非簡單地勢所致,而是因為那裡,正是此界界壁的一處薄弱點,一道連接外界的細微裂縫!兩界法則在那裡相互摩擦、碰撞,才衍生出那幾乎永恒的雷霆之力。”
夏清嵐倒吸一口涼氣,俏臉上滿是震撼:“界壁裂縫?夫君的意思是,隻有在這些裂縫附近,才能感受到外界完整的法則,從而引動仙王劫?”
“對,但並非所有裂縫都可行。”林夜神色凝重,“界壁裂縫,位於遠離陸地的無儘高空深處,絕大多數界壁裂縫的環境極端惡劣,充斥著比萬蛇雷穀狂暴百倍千倍的天雷、足以撕碎星耀後期的九天罡風,以及無處不在、危險至極的空間裂縫!莫說是渡劫,便是尋常星耀九階巔峰修士靠近,恐怕也支撐不了片刻,便會形神俱滅。”
他看向夏清嵐,眼中閃過一絲心有餘悸:“不瞞你說,上次我在雷殛荒原突破煉體境界後,曾嘗試飛往該處對應的界壁裂縫一探。僅僅飛升至數十萬裡高空,那裡的恐怖環境便讓我感到極度危險,若非我身負寂滅神雷,對雷霆抗性極高,加之肉身強橫,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尋常星耀九階巔峰,在那等環境下,能撐過十息便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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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嵐聽得手心微微出汗,她能想象那將是何等絕境。
林夜話鋒一轉,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慶幸與決然:“然而,風險之中亦蘊藏著唯一生機。在那裂縫附近,我清晰地感受到了外界完整、磅礴的大道法則!那種感覺……仿佛久旱逢甘霖,我體內停滯不前的修為甚至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有一種迫切想要打破枷鎖、躍遷生命層次的衝動!那時我便強壓下了突破的念頭,因為準備尚未萬全,且在雷殛荒原渡劫的確太過危險了。但這足以證明,萬蛇雷穀上方的界壁裂縫,同樣也是可行的渡劫之地!那裡雖險,但相比其他界壁裂縫要小得多,其狂暴程度相對‘溫和’,是我所能找到的、風險相對可控的最佳地點。”
夏清嵐沉默良久,消化著這驚人的信息,最終化作一聲複雜的長歎:“原來如此……在此界欲成仙王,竟要比在外界困難十倍、百倍不止!不僅要麵對天劫之威,更要抗衡那界壁處的絕險環境。若非上古那場驚世大戰,將此地打得千瘡百孔,留下了這些裂縫,恐怕任你天賦機緣再如何逆天,也終究要困死於此了。”
“是啊,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那場大戰對此界是浩劫,卻也陰差陽錯,留下了一線超脫的生機。”林夜感慨道,“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繼續道:“我打算半年之後,便前往萬蛇雷穀,引動天劫。這半年,需徹底熟悉新增的力量,將狀態調整至最巔峰。此外,渡劫之前,需派人前往萬蛇雷穀清場,並布置一些預警與防護陣法,以防萬一。”
了解了渡劫之地的真相後,夏清嵐更加明白了此事的重要性與危險性。她堅定地道:“清場與布陣之事,夫君放心,我必親自督辦,確保萬無一失。”她頓了頓,看似隨意地補充道,“對了夫君,上次你出關傳訊於影舞妹妹,她收到消息後,亦立刻傳訊於我,除了你留給我的訊息,她還言辭懇切,言說待你渡仙王劫時,她定要前來護法。此事,我已應下。”
林夜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詫異,看向妻子。隻見夏清嵐神色平靜,目光清澈,並無絲毫異樣。他沉默片刻,回想起與影舞的過往種種,尤其是對方多次相助之情,以及那份似乎超越尋常的關切。他點了點頭,語氣平和地答道:“影舞姑娘……有心了。她實力不俗,見識廣博,有她從旁護法,確能多一分保障。如此……也好。”
夏清嵐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夫妻二人又商議了些細節,便各自準備去了。夏清嵐明日便要進宮處理靈寶與安排萬蛇雷穀之事,而林夜,則需要開始為期半年的閉關,將自身狀態打磨至圓滿無瑕,以迎接那修行路上最為關鍵、也最為凶險的考驗——仙王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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