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乾,竹樓前院便響起輕柔腳步聲。
林墨手中捧著厚厚一遝紙張,臉上寫滿緊張。
他身後的蘇青青雙手緊握一本破舊手冊,眼神既期待又忐忑。
兩人在院門外站了許久,反複整理著衣襟,生怕有半點不妥。
“要不,再等等?”蘇青青小聲問道,聲音輕得如蚊吟。
“已經卯時三刻了。”林墨看了看天色,深吸一口氣,“不能讓前輩久等。”
他率先跨過門檻,蘇青青緊隨其後。
院中,張之維正坐在石桌旁,麵前擺著一壺清茶。
他身著素色道袍,長發隨意束著,神態閒適自然。
不遠處的草地上,青牛正埋頭啃著嫩草,嘴裡發出“嚓嚓”聲響。
青牛心中滿是怨念。
想當初在天玄界,自己身邊牛妾成群,山珍海味不斷,哪裡吃過這種凡間野草?
這都快一萬年沒嘗過草味了!真不是牛過的日子……
“弟子林墨,見過前輩!”
“弟子蘇青青,見過前輩!”
兩人齊齊行禮,動作標準得有些僵硬。
張之維放下茶杯,淡淡點頭:“坐吧,彆拘謹。”
林墨小心翼翼地在石凳上坐下,懷中紙張嘩啦作響。
蘇青青緊挨著他,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
“昨夜整理出什麼問題了?”張之維隨口問道。
“是!”林墨忙不迭地取出紙張,“弟子昨夜思索,發現修煉中確實有諸多不解之處。”
他展開第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記滿了文字。
“第一個問題,弟子在運轉《基礎吐納術》時,靈力每次經過手太陰肺經的太淵穴,總會有滯澀感,就像……”他皺著眉頭尋找合適的比喻,“就像水流遇到了石頭。”
蘇青青也連忙翻開手冊:“弟子也是!而且還有一個疑惑,為什麼彆的師兄師姐吸收靈氣時,周身都有微光閃爍,弟子卻始終感受不到?”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將積壓已久的困惑和盤托出。
這些問題困擾了他們很久。
他們曾經請教過其他師兄師姐,得到的回答卻總是模棱兩可——“多練就好了”、“心誠則靈”、“天賦不夠就努力補”……
這些話聽起來有道理,實際操作起來卻毫無幫助。
張之維耐心聽完,心中已然明了。
這兩個孩子的問題,說複雜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
根本原因還是缺乏正確指導,全憑自己摸索,自然走了不少彎路。
“你說的滯澀感,就像水流遇到石頭?”張之維看向林墨。
“是的,前輩!”林墨用力點頭。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會有石頭?”
林墨愣了一下:“這……弟子不知。”
張之維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你把靈力想象成水流,這個比喻不錯。但問題在於,你把經脈當成了固定的河道。”
他放下茶杯,伸出手指在桌麵上輕劃。
“經脈不是死的,它會隨著你的修煉而發生變化。就像小溪變大河,河道會逐漸拓寬加深。你感受到的滯澀,不是因為有阻礙,而是因為你的經脈還沒有完全疏通。”
林墨眼睛一亮:“那要如何疏通?”
“慢。”張之維隻說了一個字,“你太急了,想一口氣衝開所有經脈。這就像用洪水衝刷河道,表麵上氣勢洶洶,實際上隻會造成淤積。”
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壺:“倒茶的時候,你是一口氣倒滿,還是細水長流?”
“當然是細水長流,否則會溢出來。”林墨脫口而出,然後猛然醒悟,“前輩的意思是……”
“修煉也是如此。”張之維點頭,“靈力運轉要緩慢而持續,讓經脈有時間適應和拓寬。你現在這樣急躁,經脈還沒準備好,靈力就強行衝擊,自然會有滯澀感。”
林墨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這個道理說起來簡單,但如果沒有人點破,他可能要摸索很久。
張之維又看向蘇青青:“你的問題更簡單。彆人修煉時有微光閃爍,那是因為他們的靈力純度夠高,自然外溢。你沒有,說明靈力還不夠凝練。”
“那要怎麼凝練?”蘇青青急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