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魔山,群峰如劍,直插雲霄。
黑色魔氣如潮水般翻滾,將整座山脈籠罩在永恒陰霾中。
曾經的正道聖地天玄閣,如今隻剩下斷壁殘垣,在魔氣侵蝕下逐漸化作飛灰。
山腰處,一道孤獨身影正沿著崎嶇山路緩緩前行。
於無期身著紫色長袍,眉心血紋清晰可見。
他不再像從前那樣竭力壓製體內血脈,任由妖魔氣息自然散發。
詭異的是,周圍濃鬱魔氣仿佛遇到同類,主動讓開一條通道。
腳下碎石哢嚓作響,每一步都踏得極其堅定。
他想起龍虎山上那位的話:“人這一生,最大的敵人往往是自己。”
是啊,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在逃避,逃避血脈,逃避出身,逃避那些異樣眼光。
但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痛苦無限延續。
現在,他要親手揭開血脈秘密,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
山風呼嘯,帶著腐朽氣息撲麵而來。
於無期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決然光芒。
他要親手揭開血脈中的禁忌!
......
鎮妖井旁,竹樓前院。
“呼——哈——”
林墨盤坐在青石板上,雙手結印,額頭青筋暴起。
他體內靈力按照特定路線運轉,胸口處隱隱有金光閃爍,但剛一出現就迅速熄滅。
不遠處,蘇青青同樣滿頭大汗。
她小臉憋得通紅,身上時不時冒出一縷微弱金光,卻始終無法穩定維持。
兩人已經修煉了整整一個上午,依然毫無進展。
青牛趴在草地上,百無聊賴地咀嚼嫩草。
這種層次的功法對它來說簡直幼稚得可笑,但看著兩個小家夥認真修煉的模樣,心中倒也有幾分感慨。
當年自己初學神通時,何嘗不是這般艱難?
“呼——”蘇青青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辮子都散了,她氣呼呼地看向青牛,眼中滿是委屈。
“牛牛,這前輩教的法術也太難了!”她用袖子擦擦汗珠,聲音裡帶著哭腔,“我這金光怎麼老是聚不起來呀?明明按照長老說的方法在練,為什麼就是不行?”
青牛聽到這話,停止咀嚼,抬起碩大牛頭看向她。
那雙牛眼中竟然閃過一絲同情,隨即“哞哞”叫了兩聲,聲音低沉悠長。
它想告訴這個小丫頭,修煉本就不易,急躁隻會適得其反。
但可惜,它現在隻是一頭牛,不能開口說話。
林墨見狀,擦了把額頭汗水,忍不住搖頭:“青青,你問一頭牛有什麼用?它又聽不懂人話。”
他指了指不遠處竹樓,語氣帶著幾分調侃:“要我說,它還沒長老養的那條小黑狗通人性呢!至少那小家夥還能搖尾巴賣萌。”
話音剛落,青牛整個身體瞬間僵住。
那雙牛眼瞪得像銅鈴,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
什麼?!
想它堂堂混元大聖,縱橫天玄界萬年的存在,居然被一個煉氣期小屁孩拿來跟狗比較?
而且還比輸了?!
奇恥大辱!
青牛感覺一股怒火從丹田直衝天靈蓋,渾身毛發根根豎起。
要不是鼻環禁製約束,它恨不得立刻現出真身,一蹄子把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踹到天邊去!
鼻孔中噴出兩道白氣,青牛氣得直哼哼,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丟牛了!
就在這時,竹樓裡傳出一陣輕微響動。
“嗖——”
一道黑影如閃電般竄了出來,四隻小爪子在青石板上發出清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