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井下，午後陽光透過井口灑下，在青石地麵投出明亮光斑。
光影隨著日頭移動而緩緩變換，偶有竹葉飄落，在光中打著旋兒飛舞，最終靜靜落在一旁。
張之維盤膝坐在蒲團上，身姿端正，長發隨意束著。
他正為林墨和蘇青青講解一條頗為晦澀的道法要訣，語調平緩溫和。
“修煉如種田，急不得，也躁不得。”他用最淺顯的話語，將複雜深奧的修行理論娓娓道來，“今日播種，明日澆水，後日施肥，日日如此，自然有收獲的時候。”
林墨盤坐在左側，雙眼專注地盯著張之維，時不時點頭表示理解。
陽光灑在他身上，給這個原本有些頹廢的青年鍍上一層暖金色。
蘇青青坐在右側，小手托著下巴，眼中滿是求知的渴望。
紮著的兩個小辮子在微風中輕輕擺動，配上那張認真聽講的小臉，說不出的可愛。
三人沐浴在溫暖陽光中，整個井下一片祥和寧靜。
外界那些刀光劍影、血雨腥風都與這裡無關。
這裡隻有師者的諄諄教導，弟子的虛心求學。
歲月靜好，不過如此。
“前輩，那如果修煉過程中遇到瓶頸怎麼辦？”蘇青青眨著大眼睛問道。
張之維想了想，指了指頭頂：“你看那竹子，長到一定高度就會遇到竹節。但它們會突然停止生長嗎？”
蘇青青搖搖頭。
“竹子會積蓄力量，慢慢突破竹節，然後繼續向上。”張之維笑道，“修煉也是如此，瓶頸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瓶頸就放棄。”
林墨聽得如癡如醉，在他心裡，這位長老修為似乎並不算太高——畢竟完全看不透深淺，但每次聽他講道，都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
仿佛天地至理就擺在眼前，觸手可及。
這種感覺讓他對張之維的崇拜，早已超越了單純對境界的敬畏。
跟長老交流時，就像沐浴在春風裡一樣舒服，沒有絲毫壓迫感。
“長老，您剛才說的‘順勢而為’，具體該怎麼理解？”林墨舉手問道。
“你練字的時候，會刻意去想每一筆怎麼寫嗎？”張之維反問。
“不會，都是順著筆勢自然寫下去。”
“修煉也是如此。功法條文隻是指引，真正修煉時要順著靈力自然流動的趨勢，不必拘泥於條條框框。”
張之維說著，隨手在空中畫了幾筆，金光流轉間形成一個簡單的符文圖案。
“看，同樣的符文，我這樣畫和那樣畫，效果是一樣的。重要的不是筆畫順序，而是最終的形狀和蘊含的意境。”
兩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時光在這樣的問答中悄然流逝。
直到張之維示意今日的講課結束，兩人才意猶未儘地起身行禮。
“長老，您的講解真是深入淺出，弟子受益匪淺。”蘇青青甜甜地說道。
林墨也連忙附和：“是啊，比那些枯燥的功法秘籍有意思多了。”
正說著，他忽然苦著臉湊到張之維麵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張之維看他這副表情，有些好奇。
“張長老，您說怪不怪？我最近老是丟東西。”林墨撓撓頭，臉上寫滿了困惑。
張之維眉毛微挑，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