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霜把事情一直講到宮宴上的波折,才停住話頭。
段榮皺著眉,放下酒杯說:“照姑娘這麼說,燕寧王爺和靈域、溫之行肯定有關聯了?”
燕七鷹臉色比剛才緩和些,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語氣卻很肯定:“不隻是有關聯,我甚至懷疑,他就是靈域的主人。”
段榮愣了愣,擺手道:“我雖沒見過靈域主人,但江湖都說這人行蹤詭異,從沒人見其真容。燕寧王看著一點武功都不會,會不會是你們猜錯了?”
燕七鷹眼神一冷:“表麵看到的不算數,他那副樣子,就是為了掩護自己的身份,好藏住真實武功。”
南宮言一手拎著酒壺,先給溫月寧添了杯酒,又給自己滿上,另一手握著折扇在胸前輕扇,動作慢悠悠的。
他晃了晃手中酒杯,開口道:“若真是靈域之主,利用朝堂勢力與靈域江湖力量勾結,後果不堪設想。”
段榮急著往前湊了湊,嗓門亮了些:“這事咱們得查清楚啊,總不能就這麼擱著!”
燕七鷹卻擺了擺手,沉聲道:“不急,現在莫打草驚蛇。就算咱們不查,他遲早也會找咱們麻煩,咱們先靜觀其變,做好應對就是。”
燕七鷹頓了頓,語氣沉了些:“更何況,蕭昭淵能拿出那樣的丹藥,就說明溫之行肯定練成了《玉清真訣》上的武功。他既有靈域這個殺手組織做後盾,又有溫之行幫忙,隻怕日後要對付他,會有些難度。”
段榮抿了口酒,眉頭又皺起來:“這麼說,咱們更得小心,一點都不能露破綻。”
溫月寧嘴裡嚼著菜,含糊道:“我覺得他就是想要王位,要是日後能做個好皇帝,咱們也不要跟他作對了。”
南宮言“啪”地合上折扇,敲了下她腦門:“傻丫頭!能在江湖上建立靈域那樣的殺手組織,還跟溫之行這種奸詐之徒、江湖敗類有關係,定是視人命如草芥。”
他頓了頓,折扇重新打開,在胸前輕輕扇著,繼續說道:“他當了皇帝,百姓哪有好日子過?況且,剛才燕兄不是也說過嗎?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會自動找上我們,想躲都躲不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沒人注意到洛璃霜此刻表情那般沉重。她滿心擔心師妹沈銀秋,怕沈銀秋被燕寧王利用犯錯,更怕師妹日後恢複記憶,會為自己做過的事自責。
這時段榮忽然拍了下桌子:“管他呢!就算他不找我們,單憑他手底下靈域那殺手組織,在江湖上乾了那麼多壞事、殺了那麼多人,咱們也得替天行道,除掉他這假仁假義、雙手沾滿鮮血的家夥!”
段榮拍桌的響聲讓洛璃霜嚇了一跳,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燕七鷹這時也注意到她方才出了神,便開口問道:“霜兒,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洛璃霜連忙搖搖頭,垂了垂眼,輕聲說:“沒,沒有,燕大哥你不要擔心,我就是剛才有點走神了。”
燕七鷹看著洛璃霜垂眼的模樣,輕聲道:“真沒事?要是心裡裝著事,往後想說說,也能跟我提提。”
洛璃霜輕輕“嗯”了一聲,沒再多說。
一旁的溫月寧始終沒插話,隻是隻顧著往自己的嘴裡塞肉塞菜。
這時段榮搓著雙手,指著桌上的菜喊:“快吃快吃!光顧著說事兒,菜都要涼透了,再不吃就沒熱乎氣兒了!”
五人剛要拿起筷子,就聽見樓下掌櫃笑著招呼:“客官裡邊請!樓上還有空桌!”
接著小二引著個男子上來。
小二一邊走一邊欠著身說:“客官樓上請,您要的靠窗桌正好空著,我這就帶您過去!”
這男子年紀和燕七鷹他們差不多,上身穿件黑色短打,手裡攥著一把彎刀——刀鞘上嵌著幾顆亮閃閃的藍寶石,看著就值錢。
小二徑直引他往燕七鷹身後的空桌走。
燕七鷹、南宮言、段榮、洛璃霜和溫月寧五人,幾乎同時停下動作,抬眼望向了這個剛上樓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