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押小？”
梁楓的笑聲，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陳晨，又看了看那堆壓在“小”字上的籌碼。
這家夥，腦子有病吧？
剛才明明說“我跟你”，怎麼轉眼就變成押小了？
耍我玩呢？
周圍的看客們，也都是一臉懵逼。
他們也以為陳晨是想和局，沒想到最後關頭，竟然反手押了小。
“這家夥……到底想乾什麼？”
“故弄玄虛吧？我看他就是被梁少的氣勢嚇到了，胡亂下的注。”
“有可能，一個淬體五重的小子，能有什麼見識。”
議論聲中，充滿了對陳晨的輕視。
隻有王管事，深深地看了陳晨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絲凝重。
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從頭到尾都平靜得不像話的灰衣青年，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角色。
“哼！裝神弄鬼！”
梁楓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冷笑。
“小子，你死定了！我告訴你，我梁楓的運氣，今天就要逆轉了！這一把，絕對是……大！”
他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的，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增加幾分信心。
“是嗎？”陳晨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開！王管事，給老子開！”梁楓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陳晨那張因為輸掉一切而扭曲的臉了。
王管事點了點頭，目光在兩人臉上掃過，最後，緩緩地伸出手，握住了骰盅。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屏住了。
整個二樓，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哢。
骰盅被緩緩地掀開。
三顆白玉骰子，靜靜地躺在賭桌上。
上麵的點數，清晰地呈現在每一個人的眼前。
一。
二。
三。
……
一、二、三，六點，小！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靜音鍵。
時間，都好似凝固了。
梁楓臉上的猙獰和狂熱，瞬間僵住，然後，一點一點地，被無儘的錯愕和呆滯所取代。
他眼中的血絲，仿佛在這一刻褪去，隻剩下了一片死灰。
“不……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像是丟了魂一樣，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退了一步，撞在了身後的護衛身上。
“怎麼會是小？怎麼可能……是六點小？”
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明明感覺，自己這次的運氣，好到了極點！
他明明感覺，這一把，必開大！
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最小的點數！
“六點小，這位客官贏了。”
王管事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像是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梁楓的心上，將他最後的幻想，徹底擊碎。
“噗——”
梁楓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灑在了賭桌上，染紅了那刺眼的“小”字。
“不！我不信！”
他猛地抬起頭，雙眼赤紅，如同瘋魔一般，指著陳晨咆哮道：“你出千！你一定出千了！不然不可能這麼巧！”
說著，他就要朝著陳晨撲過去！
“梁少，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