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黑霧從趙成手中飄出,33名少年孩童頓時陷入昏睡,隨後被手下之人全部帶走。
第二日,陳長生從昏睡中醒來,好似做了一個噩夢一般,揉了揉眼睛。
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昨日的記憶開始湧上心頭,他撕心裂肺的哭吼著。
“爹……娘……”
此刻他身處一個漆黑的洞穴之內,毫無一絲光亮,雙手所能觸碰到的都是冰涼的石壁,似乎隻有他一人在此。
半個時辰後,陳長生已然哭乾了眼淚,小小的身軀也無力的癱軟在地。
此地乃是距離浮玉山六百裡之外的閻魔宗領地,藏身於一片無人觸及的奇峻山脈的山穀之內,上方加持有九十九層陣法,足以遮蔽外界的窺探。
山穀內自成一片天地,沿著山穀兩側深入挖掘出了廣闊的空間,足以容納萬人。
“有人嗎……救命!”小小的山洞內一片黑暗,不知過了多久,陳長生開始嘗試呼救,可是並未得到任何回應。
他的嘴唇開始乾燥開裂,饑渴感浮現,又過了許久,饑餓感緊隨而至。
冰涼的洞內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幽閉的空間逐漸讓他瀕臨崩潰,然而他的眼淚早已哭乾,就連抽泣也發不出聲音。
陳長生意識越來越模糊,就在即將昏厥之時,他忽然感覺到指尖觸碰到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塊堅硬的圓珠子,他艱難地將其握住,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憑借著微弱的觸感,陳長生摸索著緩緩將身體靠在牆壁上。他緊緊握著珠子,手卻無力的顫抖著,艱難的舉了起來。
這是他在礦洞內撿到的白玉珠,此刻在黑暗的洞穴內竟泛著淡淡的白光,雖然極其微弱,卻能稍稍照亮四周,這讓他感到了一絲安全感。
冰涼的白玉珠上,水汽凝結了幾滴水珠,陳長生如饑似渴的貪婪舔舐著,可卻帶不來絲毫滿足感。
片刻之後,他再次暈了過去。
而他的體內,竟然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幾滴水珠舔進嘴巴裡,悄然間化作磅礴的靈力湧進他的體內,衝刷著他的五臟六腑,最終積蓄在丹田內,如同一汪靈泉。
他的靈海,竟開辟出來了!
隨之而來的變化是饑渴和無力感一掃而空。
昏迷中的陳長生並不知曉這些變化,直到三日後,有人以靈力打開了洞穴,將他帶了出去。
他被帶到了一處地麵上,茫然無措,望了望四周,發現除了自己僅有十五人被帶到了這裡,全都虛弱至極,僅剩下一口氣。
不遠處站立著的,是讓他終生難忘的人,戴著一副恐怖麵具的趙成。
陳長生滿腔怒火,很想衝過去殺了他。
“隻有這些人還活著。”一名手下對趙成彙報道。
“竟然有一半活下來了,這倒有點意思,那些老家夥們應該會喜歡,不過還是要馴化一下。”
趙成森冷的說道,隨後便瞥見陳長生那滿是怒火的雙眼。
“那小子似乎不好訓,餓了五天了竟然還有精力憤怒,好好關照一下他”
說罷,趙成便轉身離去。
趙成走後,那名手下便來到十六人麵前,大聲說道:
“從今日起,你們將以新的身份活著,隻要通過考核,你們便能加入我閻魔宗!收起你們的哭聲!懦弱和眼淚對你們毫無用處,想要活著就得老老實實聽話!”
“我名範進,負責對你們進行考核,考核為期三天,若是沒有通過考核,可是會死人的喲!”
隨後,名為範進的閻魔宗弟子取過一個托盤,將上麵僅有的十個包子甩在地上,道:
“吃吧!吃完我們就開始考核!”
癱坐在地上的十幾人見到丟出的包子,頓時迸發出力氣,如同瘋狗般拚了命的去爭搶,但凡搶到的都會快速塞入嘴中使勁吞咽著。
十六個人,隻有十個包子,用心險惡。
陳長生無動於衷,突然一個踉蹌的身影徑直爬過他的身體,快速搶奪了一個沾滿泥土的包子,而後回到他的跟前,蓬頭垢麵。
“長生!給!”
他扯下半個包子遞了過來。陳長生此刻才認出了他,這是陳四叔的孩子陳文遠!
“文遠!是你?!”
陳文遠猛的點頭,口中嚼著帶土的半個包子,使勁咽下,頓了一會,才重新說出話來:
“長生,快吃!”
他張開雙手,將陳長生圍在身前,生怕其他人過來爭搶陳長生手中的半個包子。
“我不餓,你快把它吃了!”
緊接著陳長生拍了拍包子,迅速將半個包子塞進陳文遠嘴裡。
他並不是在推辭,而是真的並未感受到饑餓與疲憊。
陳文遠見狀隻好將包子咽下,總算恢複了些許氣力,帶著哭腔道:
“你怎會不餓?彆放棄啊,我們要活下去!”
“彆擔心我,我真的不餓,我在洞穴裡能找到吃的。”
陳長生為了安撫他,匆忙編了一個理由,而他並不知曉自己身體內發生了何事。
兩人都是同樣的年紀,年僅十五歲便跟隨父親前往礦洞勞作賺取靈石,心智較其他同齡人要成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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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起來!”
範進表情猙獰,對著所有人恐嚇道,“今日,你們要在太陽下山之前穿過前麵的碎屍穀,千萬彆掉隊喲,黑夜降臨後,山穀裡的妖獸會把你們吃掉!”
所有人都順著範進所指的方向不由自主的望去,那是一條長達三十裡的幽暗山穀,在入口處便能看到荊棘叢生,隱約還能聽見山穀中傳出野獸的低吼。
“那小子,你過來!”
範進忽然指向陳長生,陳長生不明所以,依舊蹲在原地,忽然一條黑色鎖鏈飛來,將他牢牢鎖住並拽到範進腳邊。
範進一腳踩在陳長生臉上,戲謔道:
“趙堂主吩咐我特彆關照一下你。”
說罷,範進雙手靈力彙聚,轉瞬間凝聚成一塊與陳長生幾乎一樣大的石碑,並將其附著在陳長生身上。
陳長生頓時感到身上沉重無比,仿佛背負著一個與自己一樣重的物體。
他知道自己毫無反抗之力,隻能忍受著。
所有被擄來的人都被趕進了山穀之中,且範進親手以大法力將後路封死,唯一的活路便隻有穿過山穀。
山穀的儘頭,是閻魔宗的腹地,到達那裡,才算是真正進入了閻魔宗。
一刻鐘後,幾個沒有搶到包子的小孩餓得無力再行走,腳步踉蹌,雙腿被荊棘劃破,血淋淋的滴了一路。
陳長生走在後方,艱難前行,他沒有回頭,如今自己的處境比那些饑餓掉隊的人好不到哪去。